静虚谷,仿若人间仙境,四周山峦连绵起伏,似一条蜿蜒的巨龙横卧大地。青山之上,翠柏苍松遮天蔽日,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下一地斑驳。谷中云雾缭绕,如轻纱曼舞,为这片土地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自山间潺潺流出,蜿蜒穿过谷中,水流撞击着岩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曲永恒的乐章。
医庐静静地坐落在这片宁静的山谷之中,它的青瓦白墙与周围的自然景观相得益彰,古朴而典雅。微风拂过,淡淡的草药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给人一种宁静而安心的感觉。然而此刻,医庐内的氛围却异常沉重,疟疾病人阿生正遭受着病痛的无情折磨。
阿生在床上痛苦地翻滚着,仿佛置身于无尽的炼狱之中。他的皮肤滚烫得如同刚从熔炉中取出的铁块,几乎能灼伤触碰他的人。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宛如断了线的珠子,浸湿了身下的床单,形成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渍。他双眼紧闭,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凝聚在这深深的“川”字之中。嘴里不时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和痛苦的呻吟,仿佛在向世间诉说着他所承受的煎熬。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在与无形的病魔进行着殊死搏斗,试图挣脱那束缚他的痛苦枷锁。而他的脉搏,此刻就像脱缰的野马,急速而紊乱地跳动着,毫无规律可循,每一次跳动都重重地撞击着人们的心弦,仿佛在警示着生命的脆弱与无常。
紫萱身着素雅的医袍,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她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焦急与关切。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那银针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晕,仿佛带着一丝希望。看着阿生如此痛苦的模样,紫萱心急如焚,几乎不假思索地就抬起手,想要用银针为他减轻痛苦。然而,就在她的银针即将落下的瞬间,一只沉稳而有力的手拦住了她。
岐伯微微摇头,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宛如深邃的夜空,没有一丝波澜。他静静地注视着阿生,耐心地等待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阿生痛苦的呻吟声和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终于,阿生的发作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的呼吸不再像刚才那样急促沉重,仿佛从汹涌的波涛中暂时挣脱出来,变得相对平稳了一些。身体的抽搐也渐渐减弱,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地扭动。这时,岐伯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仿佛从古老的岁月中传来:“紫萱,疟病刺治,时机的把握至关重要。发病之时,邪盛正争,就如同两支势均力敌的军队在战场上激烈交锋,战况胶着万分。此时贸然针刺,就好比一个人盲目地闯入混战的战局之中,不但无法帮助正气战胜邪气,反而很容易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受到不必要的伤害。这就如同山林中燃起熊熊大火,火势凶猛之时,如果我们不顾危险地冲进去灭火,最终只会引火烧身,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灾难。”
待阿生进入相对平稳的状态,岐伯示意紫萱为其诊脉。紫萱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神情专注而严肃。只见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在阿生的手腕上,微微闭上双眼,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脉象的变化。此刻的脉象,虽然仍能感觉到一些起伏,但已经不像发作时那般狂乱无序,仿佛汹涌的波涛开始逐渐平息。阴阳尚未完全交并在一起,正气尚存,还没有陷入混沌不清的状态。
岐伯站在一旁,目光紧紧地盯着紫萱的动作,眼神中透露出关切与期待。他适时地给予指导:“此刻,当刺络脉、调营卫。你且看,这脉象虽仍有躁动,但已有趋稳之势,正是我们出手之时。”说着,他亲自示范,手法娴熟而精准。他的手指如同灵动的舞者,在穴位间轻盈地跳动,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自然。银针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准确无误地刺入相应的穴位。紫萱全神贯注地学习模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手中的银针随着岐伯的指引,稳稳地刺入穴位。随着银针的捻转提插,奇妙的变化发生了。阿生原本急促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均匀,仿佛在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节奏,与身体内的气血重新达成了和谐。紧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脸上的痛苦之色渐渐褪去,仿佛被一阵轻柔的微风吹散。
岐伯一边操作,一边详细讲解其中的道理:“治疗疟疾,须趁其未发之时。彼时,阴气未并于阳分,阳气亦未并于阴分,就如同江河之水尚未泛滥成灾。我们提前疏浚河道(以针刺调理),使正气得以顺畅运行,滋养周身,而邪气则无所遁形,可一举歼灭。若在发病时强行刺治,正邪交争逆乱,恰似洪水决堤,强行堵塞只会让水势愈发汹涌澎湃,徒增危害。”
紫萱望着阿生逐渐恢复平静的面容,心中豁然开朗,恍然大悟道:“先生所言极是。疟病刺治,犹如猎手狩猎,需待猎物疲惫松懈之时再行出击,方能事半功倍。这把握时机之道,实乃刺治疟病的关键所在啊!”医庐内的烛光轻轻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仿佛镌刻下了这一重要的医学感悟,也为临床针刺治疗疟疾确立了“避盛就虚”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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