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岭雪域,深不见底的冰渊如同大地的伤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与邪气。长安城中,春日的气息渐浓,却依然有点点暗尘,需以仁心妙手拂去。
陆昭站在冰渊边缘,刺骨的寒气裹挟着紊乱的能量流扑面而来。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精纯的灵力流转,抵御着外邪的侵蚀。他取出一根特制的长绳,一端固定在坚实的冰柱上,另一端垂下深渊。
“我先行,你们随后,务必小心,紧守心神。”陆昭对身后众人叮嘱道,随后抓住绳索,身形飘逸,如一片雪花般向下滑落。
冰渊之深,超乎想象。光线迅速暗淡,唯有四周万年寒冰折射着微弱的天光,映出一片幽蓝死寂的世界。岩壁上覆盖着厚厚的、闪烁着诡异光泽的冰霜,那并非纯白,而是带着一丝污浊的暗色。越是向下,那股源自地脉深处的、被扭曲的搏动感就越是强烈,仿佛整个冰渊都是一个活着的、病态的巨物心脏。
下降了约百丈之后,脚下终于触及实地。这里并非渊底,而是一处巨大的、如同被掏空山腹形成的冰窟平台。平台中央,景象令人震撼——一个由无数黑色冰块垒砌而成的、约三丈方圆的逆五芒星图案赫然在目!图案的每一个节点,都镶嵌着散发着幽光的奇异晶体,而图案的核心,正是那块被污染了的“星陨之铁”核心!它此刻已不再是暗银色,而是通体漆黑,表面蠕动着如同活物般的暗红纹路,正贪婪地汲取着从冰渊更深处涌上来的、被扭曲的地脉龙气,以及从逆五芒星阵散发出的邪异能量!
逆五芒星阵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压抑气息,干扰着此地的空间与法则。更令人心惊的是,阵法上空,光线极度扭曲,一个肉眼可见的、不断蠕动的黑暗旋涡正在缓缓扩大,仿佛连接着某个不可名状的恐怖所在。旋涡中隐隐传来低沉的、充满亵渎意味的嘶吼与呢喃,试图钻入聆听者的脑海。
“逆星阵眼……果然在此!”陆昭神色凝重至极。他能感觉到,这个阵法尚未完全激活,但已处于蓄势待发的临界状态。一旦彻底启动,被污染的龙铁作为核心,将把这冰渊乃至更大范围的地脉龙气彻底逆转、献祭,从而彻底洞开那个黑暗旋涡,接引所谓的“圣力”——邪神库尔玛的本体力量降临!届时,恐怕不止西域,整个世界的平衡都将被打破。
他仔细观察阵法,发现其构建极为精妙,与岩壁、地脉紧密结合,暴力破坏很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能量反噬,甚至可能加速阵法的崩溃性爆发。而且,此地并未见到邪教教主或其核心护卫的身影。
“他们不在此地守卫?”米尔扎祭司疑惑道。
“或许,他们自信此地隐秘且阵法自身防御强大;或许……教主正在别处进行更关键的仪式,此地仅是能量接收与放大的节点。”陆昭沉吟道,“无论如何,必须在阵法完全激活前将其破坏。”
他盘膝坐下,取出那几块纯净的龙铁碎片置于身前,又拿出罗盘、符纸等物。他需要时间,以“山”术堪定此地气机节点,以“卜”术推演阵法运转规律,再结合纯净龙铁的正向力量,寻找出以最小代价、最安全方式瓦解这“逆星阵眼”的方法。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也是一场智慧与玄术的极致较量。
长安,春日午后,沈青桐正在玄枢阁偏厅翻阅一些地方上报的奇异事件卷宗,仆役引着一位面色焦灼、身着从五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前来。来人乃是门下省左谏议大夫崔淼。
“下官冒昧打扰夫人,实乃家中拙荆……”崔谏议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疲惫,“拙荆近月来,性情大变,时而郁郁寡欢,沉默终日,茶饭不思;时而焦躁易怒,因些许小事便摔砸器物,呵斥婢仆。夜间更是难以安枕,常自垂泪。下官延请多位名医,汤药吃了无数,皆言是肝郁气滞,心火亢盛,然服药后或稍安数日,旋即复发,甚至更胜往昔。下官……下官实在束手无策,闻夫人有扁鹊华佗之能,恳请夫人救救拙荆!”
沈青桐见他言辞恳切,眼圈乌黑,显是深受其扰且忧心忡忡。她温言道:“崔大人莫急,且慢慢说。尊夫人发病之前,家中或她自身,可曾遭遇什么变故?或是积压了什么难以排解之事?”
崔谏议仔细回想,犹豫道:“若说变故……半年前,岳丈大人因病过世,拙荆哀伤过度,但当时尚属常态。此外……便是下官此前因公务之故,被卷入一桩不大不小的朝堂纷争,虽最终未受责罚,但那段时间家中气氛紧张,拙荆亦常为我担忧。近几月,风波已过,我本以为无事,谁知她竟……”
沈青桐心中了然,此症看似是肝郁化火,实则是“悲”、“忧”、“惊”多种情志交织,伤及心、肝、脾三脏,尤其心主神明,长期忧思惊恐导致心神失守,肝失疏泄,脾失健运,痰浊内生,上蒙清窍,故而出现情绪极端波动、行为失常之象。这已非简单药物能解,需身心同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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