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这日一早,梧桐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萧宁早早地被小翠从被窝里向外拉。
“小姐,再不起床,太子殿下就要来接亲了。”
小翠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兴奋,比她自己成亲还要。
她等这一日等了太久。
很早以前,她以为自家小姐一定会嫁给青梅竹马、武艺超强的陆世子。
没想到小姐嫁给了青梅竹马、清润矜贵的太子殿下。
她打心眼里觉着太子殿下清风朗月,比不苟言笑的陆世子更适合自家小姐。
萧宁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嘟囔:“成亲也不用起这么早啊,让我再眯一会儿……”
小翠急得直跺脚:“我的小姐,今天可是成亲的大事!外头都准备好了,您要是再不起,吉时就耽误了!”
沈夫人一早就兴冲冲地来到梧桐苑。
她此生就这一个女儿,嫁的是南越最尊贵的太子殿下,既然手中有的是银子,无论如何她都要大操大办,为女儿博个好名声。
太子一百六十八抬的嫁妆让多少京城的世家贵女嫉妒的发狂。
她不甘示弱,轻松为女儿备下了聘礼数目两倍的嫁妆,加上聘礼共五百零四抬。
这个数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多!
以至于天色刚刚破晓,抬嫁妆的队伍就已经吹吹打打地出门了。
沈夫人看着昏昏沉沉的萧宁,心疼地无以复加。
这些年她忙于生意,无形之中缺少了对女儿的陪伴和教育,好在孩子遗传了她夫妻二人的优点,自己出落的更加亭亭玉立,知书达理。
沈夫人亲自拿起檀木梳子,轻轻梳理着女儿乌黑的长发。
她眼中含着不舍的泪光,嘴里念叨着: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小翠为萧宁画了精致的桃花妆,秋香、秋月为她穿上大红嫁衣。
虽然礼部准备的嫁衣没有孙家送的嫁衣那么珠光宝气,但也是尚衣局最顶尖的绣娘,用最精湛的绣技做出的奢侈品。
嫁衣上的金线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宛若夜空上的星河。
红色的锦缎上绣着牡丹纹样,金丝勾勒的花瓣间点缀着许多细小的红宝石,在走动时折射出点点红光。
腰间垂下的碧玉温润如水,与金银丝绦相互映衬。
袖口滚边的红珍珠随着萧宁的动作轻轻摇曳,仿佛跳动的火焰。
整件嫁衣看起来华贵非常,却又端庄典雅,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尚衣局的巧思与皇家的贵气。
梧桐苑的侍女们簇拥在萧宁身边,艳羡地望着穿着流光溢彩的主子。
她们今日也都精心打扮,身着华服,准备随主子一同嫁入东宫。
沈夫人为女儿戴上凤冠时,手指微微发抖,仿佛昨日还是襁褓中的婴孩,今日就要嫁作他人妇。
她凝视着身着嫁衣的女儿,抑制不住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宁儿,今日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娘亲心里既欢喜又舍不得……
望着满含热泪的沈夫人,这一刻,萧宁彻底将她当做了自己的母亲。
虽然来到太傅府的时日不长,但沈夫人将对原主全部的爱都给了自己。
她轻轻握住沈夫人保养得当的手,红着眼圈安慰道:娘亲放心,东宫离这里很近,女儿会常回来看望您和父亲。
沈夫人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重重地点点头。
她心里明白,女儿作为太子妃时尚能自由走动,一旦入主未央宫,就会被永远困在那方寸之地,终日周旋于争宠夺爱的漩涡中。
何其孤独,何其悲哀。
想到女儿未来的处境,沈夫人喜忧参半,心如刀绞。
沈太傅领着孙慕旭、孙慕白走进梧桐苑,看见身着喜服,如花似娇、亭亭玉立的女儿,一时语塞,顿时红了眼圈。
府中多年未办喜事,今日却要同时送走两个女儿,他既欣慰又伤感。
十几年如一日,他终于可以卸下抚养侄女的重担,同时又为沈楚楚不幸的姻缘而忧心。
想到九泉之下的二弟夫妇,他不知该如何交代。
奈何皇命难违,他只能尽力为侄女多置办些嫁妆,聊表心意。
只是他每年的俸禄有限,府中的银子多是自家夫人辛苦挣来的。
而近来,夫人又和不安分的侄女闹了矛盾。
即便沈夫人不说,沈太傅也实在没脸去拿妻子的银钱为侄女做嫁妆。
所以在沈夫人主动拿出三十六台嫁妆后,沈太傅自己勉强凑了三十六抬,加上三皇子给的十二台聘礼,还有沈楚楚多年来自己省吃俭用存下的积蓄,最后凑了一百二十八抬。
此时,沈府外已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喜庆的气氛达到了**。
太子身着鲜艳夺目的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在锣鼓喧闹声中缓缓而来。
他俊朗的面容上洋溢着不加掩饰的喜意,目光不时望向沈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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