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寺议事房内的气氛因京城传来的急信瞬间变得凝重。王孙煜将密信递到林佑溪手中,纸上的字迹潦草,能看出副管事传递消息时的慌张——“博士下令封锁西侧车间,亲信昼夜值守,凡靠近者格杀勿论,似在筹备‘重要事宜’”。
“‘重要事宜’很可能是量产‘最终形态毒药’。”陈默手指敲击着桌面,语气急促,“车间封锁意味着博士要加快进度,我们必须在他完成前找到突破口。现在天工坊查不了,唯一的线索就是黑三——他是博士的亲信,肯定知道天工坊的核心秘密,找到他或许能问出车间里的情况。”
林佑溪点头,想起之前暗哨供词里提到黑三住在河湾客栈:“之前我们被章柔的陷阱牵制,没顾上盯紧黑三,现在得立刻去客栈蹲守,不能再让他跑了。”
王孙煜立刻安排:“我派十名弟子伪装成‘修屋顶的工匠’和‘住店客人’,在客栈内外布控;林姑娘和陈默去对面茶馆观察,王姑娘负责在客栈后门接应,一旦发现黑三,立刻动手抓捕。”
半个时辰后,众人各就各位。林佑溪和陈默坐在茶馆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壶茶和两盘点心,看似悠闲,目光却紧紧锁定着河湾客栈三楼最里面的房间——那是黑三的住处。
“你说黑三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在找他?”林佑溪端起茶杯,假装喝茶,压低声音问。
陈默摇头,眼神盯着客栈门口:“应该不会。我们的人伪装得很隐蔽,而且黑三一向自负,觉得自己的行踪没人能查到。不过他这次回来后一直没出门,确实有些反常。”
两人从午时等到黄昏,黑三的房间始终没有动静,连窗户都没打开过。客栈门口的玄铁盟弟子传来消息——黑三的饭菜是客栈伙计送到房间门口,由他的护卫接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护卫出来,连餐盘都没送回厨房。
“不对劲。”林佑溪放下茶杯,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就算黑三再谨慎,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间里,连餐盘都不送出来——要么他不在房间里,要么就是出了什么事。”
王孙煜这时也来到茶馆,听到两人的分析,眉头紧锁:“我让弟子以‘查水表’的名义去敲门试试,看看里面有没有人回应。”
玄铁盟弟子很快来到黑三的房门前,轻轻敲门:“客官,店里查水表,麻烦开下门。”
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寂静。弟子又敲了几次门,依旧没动静。
“可能出事了。”王孙煜对林佑溪说,“我们得进去看看,不能再等了。”
林佑溪点头,让王清瑶在客栈后门接应,自己则和王孙煜、陈默跟着玄铁盟弟子,悄悄来到三楼。弟子拿出撬锁工具,很快就撬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迷药味飘了出来。众人走进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桌上放着半杯未喝完的茶水,茶水已经凉透,旁边还有一个空了的瓷碗,里面残留着一些褐色的液体。
“这是迷药的味道。”陈默走到桌边,闻了闻茶水和瓷碗里的残留物,“茶水和碗里都有迷药,黑三应该是被人用迷药迷晕后带走的。”
林佑溪环顾房间,发现窗台上有几个模糊的脚印,窗外的墙壁上还有攀爬的痕迹:“有人从窗户爬进来,迷晕了黑三,然后又从窗户把他带走了。看脚印的大小,应该是两个人,而且身手不错。”
王孙煜走到窗边,向下看了看:“窗户下面是客栈的后院,后院有个小门,通往城外的小路——他们应该是从这里把黑三带走的。”
“会是谁干的?”王清瑶也来到房间,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心中惊讶,“是章柔的人,还是博士的其他亲信?”
林佑溪摇头,眼神落在桌上的空瓷碗上:“不好说。但能悄无声息地迷晕黑三和他的护卫,还能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把人带走,对方的势力肯定不简单。而且他们带走黑三,要么是为了从他口中问出天工坊的秘密,要么就是担心黑三泄露秘密,想杀人灭口。”
众人正讨论着,玄铁盟的弟子匆匆跑进来,递上一个小物件:“少盟主,在客栈后院的草丛里发现了这个,应该是对方不小心掉落的。”
林佑溪接过物件,是一枚银色的金属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周”字,令牌的边缘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陈默看到令牌,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这……这是博士亲信的令牌!我在鬼医门时见过一次,只有博士最信任的人才能拥有!”
“博士的人?”林佑溪心中一震,“难道是博士担心黑三被我们抓住,提前派人把他带走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黑三不是他的亲信吗?”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夜色渐渐笼罩下来,客栈房间里的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映照着众人凝重的脸。他们不知道,黑三此时正被关在城外的一间废弃破庙里,而绑架他的人,正拿着一把匕首,准备向他逼问天工坊西侧车间的秘密。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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