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衙门外的告示墙前,议论声还未消散。
一份特殊的任职文书已悄然传遍长安。
新科状元韩愈,竟主动递交申请。
要求放弃翰林学士的优渥差事,前往关中最偏远的泾阳县,主持当地小学堂的教学事宜。
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进了每一个中举学子的耳中。
那些原本托病推辞、消极抵抗的世家子弟,脸色纷纷变得复杂起来。
“韩状元出身昌黎韩氏,虽童年清苦,但也是名门之后,竟甘愿去泾阳那种苦寒之地?”
“是啊,他本可在长安青云直上,却偏偏要去乡野教化小儿,这份魄力,实在让人敬佩。”
“连状元都躬身亲为,咱们若是再执意推辞,岂不是显得太过狭隘?”
私下的议论声中,抵触情绪渐渐松动。
不少学子开始重新考量,有人主动前往吏部撤回辞呈,有人则默默收拾行囊,准备奔赴各州郡的基层学堂。
韩愈的主动请缨,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激起了层层涟漪。
也为教员短缺的困境,撕开了一道突破口。
而与此同时,江南的夜色中,一场雷霆行动正在悄然展开。
御史台官员带着百名精锐兵丁,乘坐快船,连夜横渡长江,直奔苏州城。
船帆划破水面,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如他们此行的目的。
拿办吴郡陆氏。
作为江南士族的领头羊,陆氏不仅带头拒绝捐款,还暗中指使家仆散播 “学堂害民” 的谣言。
甚至派人偷偷破坏官府选定的学堂选址,将地基挖松、木料烧毁,阻挠之意昭然若揭。
御史台官员已暗中调查多日,收集了陆氏种种罪证,只待一声令下,便雷霆出击。
子夜时分,快船抵达苏州码头。
兵丁们身着黑衣,步履矫健,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陆氏在苏州的府邸。
这座占地百亩的宅院,朱门高耸,院墙巍峨。
平日里尽显世家气派,此刻却在夜色中透着几分死寂。
“动手!”
御史台官员一声令下,兵丁们立刻撞开沉重的朱门,手持火把冲入院内。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庭院,也照亮了惊慌失措的仆人们。
“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快禀报家主!”
混乱的呼喊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而此刻,陆氏府邸深处的密室中,烛火摇曳。
当代家主陆明渊正与几位族老围坐在一起,桌上摆着酒杯与卷宗,神色凝重地商议着对策。
“摄政王这次是铁了心要推私塾改制,咱们这般抵制,会不会引来祸端?”
一位白发族老忧心忡忡地问道。
陆明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满是不屑:“怕什么?咱们陆氏在江南根基深厚,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安禄山虽权倾朝野,也不敢轻易动我们!”
“再说,西北军的粮草供应,还得靠我们陆家打理,他若是真动了我们,西北军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另一位族老附和道:“家主说得是!只要我们联合其他士族,坚决抵制,想必用不了多久,摄政王便会知难而退。”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仆人的惨叫声,越来越近。
陆明渊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不好!出事了!”
话音未落,密室的门被 “砰” 地一声踹开。
御史台官员带着数名兵丁闯了进来,火把的光芒将众人的脸照得通红。
“陆明渊,你勾结族老,阻挠国策,散播谣言,罪证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陆明渊强撑着镇定,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私宅!我乃朝廷命官,你们这样做,是要造反吗?”
御史台官员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卷圣旨,展开高声宣读:“奉天承运摄政王,诏曰:吴郡陆氏一族,自私塾改制推行以来,屡抗政令,拒捐助学,更派人四处散播谣言,动摇民心,甚者暗中破坏学堂修建,罪证确凿,罄竹难书!”
“现判:抄没陆氏江南所有田产、商铺、银号,所得财物全部充作洛阳及周边州郡小学堂经费!”
“陆明渊身为家主,带头抗命,革去所有官职,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录用!”
“陆氏子弟陆之行,即刻调离西北军粮草督办之职,其经手所有账册全部封存审查,若查实有贪腐、勾结等情事,从严论处!钦此!”
“不可能!”
陆明渊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西北军的账册岂能说查就查?安倍山他敢!”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兵丁粗暴地上前按住肩膀,反剪双臂。
“带走!”
兵丁们厉声喝道,拖着挣扎的陆明渊向外走去。
其他族老见状,吓得浑身发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一夜之间,曾经风光无限的吴郡陆氏,轰然倒塌。
消息如同惊雷,迅速传遍江南各州郡。
那些原本联合抵制改制的世家大族,得知陆氏的下场后,无不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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