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州府大堂内,摇曳的烛火在青砖地上投下蛛网般的光影。
将李璘紧蹙的眉峰与下颌紧绷的肌肉轮廓,尽数勾勒成森冷的剪影。
他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案上的密信簌簌作响。
语气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季广琛!浑惟明!”
两名身着铠甲的将领应声出列,单膝跪地:“末将在!”
“朕命你二人各率三千奇兵,即刻出发!”
李璘手指重重戳向舆图上的山谷路线。
“沿着洮河峡谷设伏,用弓弩袭扰安禄山的粮道!”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记住,不用跟他们硬拼!“
“利用山地优势打游击,白天放冷箭,晚上烧粮车,只要能拖慢他们的速度,就是大功一件!”
季广琛抬头,眉头微蹙:“陛下,安禄山的军队有燧发枪,射程比咱们的弓弩远,若是被他们发现……”
“怕什么!”
李璘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
“峡谷里树木茂密,他们的燧发枪发挥不了多少威力!只要你们小心些,定能得手!”
浑惟明握紧腰间的弯刀,沉声道:“末将遵旨!定不让安禄山的粮车顺利通过洮河峡谷!”
两人领命离去后,李璘看着舆图上的陇西地界。
嘴角勾起一抹期待:“有陇西李氏和河西军相助,再加上这两支奇兵,安禄山就算有霹雳炮,也别想轻易拿下狄道!”
秋雨裹挟着祁连山的寒气渗入砖缝时,河西节度使府朱漆门扉在暮色中缓缓闭合。
铜制门钉凝着暗红锈迹,恍若未干的血痕。
杨休明正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听着手下汇报陇西李氏的计划。
突然嗤笑一声:“李涵这老东西,真是脑袋让驴踢了!”
身旁的副将疑惑地问:“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陇西李氏联合咱们,不是能壮大咱们的势力吗?”
“壮大势力?”
杨休明放下玉佩,指了指窗外。
“你忘了摄政王的霹雳炮和燧发枪?上次吐蕃十五万大军,不照样被打得全军覆没?”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屑:“李涵想靠那些老旧的弓箭、刀枪跟摄政王抗衡,简直是自不量力!“
“咱们可不能跟着他一起送死!”
副将眼睛一亮:“大人,您是想……”
“没错!”
杨休明站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快速写了一封密信。
“你立刻派两名斥候,双马轮换,加急送往安禄山的军营!”
他将密信封好,递给副将。
“告诉摄政王,陇西李氏想假意联合咱们,趁机偷袭长安。“
“咱们假装答应,等他们的兵力调出陇西,再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秦州!”
副将接过密信,躬身道:“大人英明!末将这就去安排!”
朔风卷着砂砾扑打旌旗。
多日后,安倍山麾下六万步骑正蜿蜒如长蛇,在洮河峡谷外的赤色荒原上行进。
铁甲与槊刃在暮阳下泛着冷光。
马蹄踏碎干涸的河床,扬起的尘雾遮蔽了半边苍穹。
秦峰握紧缰绳,胯下青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他微侧身子,望着身披玄色大氅的安倍山。
见主帅腰间那枚螭纹玉珏随着颠簸轻撞鎏金鞍桥,终于忍不住开口。
摄政王,前方便是咽喉要隘,为何...
话音未落,忽闻远处传来苍凉的牛角号声。
“摄政王,咱们已经走了三天,怎么还没遇到李璘的军队?难道他们真的躲在秦州不出来了?”
安倍山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喉间刚要溢出声轻笑,忽闻急促的马蹄声撕破暮色。
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勒缰急停,战马前蹄扬起时溅起半人高的泥花。
他翻身坠地,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却浑然不觉疼痛。
颤抖着双手将染血的密信举过头顶。
“摄政王!河西节度使杨休明派人送来密信!”
安倍山接过密信,拆开一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秦峰凑上前,好奇地问:“摄政王,什么事这么高兴?”
“你自己看!”
安倍山将密信递给秦峰。
“杨休明说,陇西李氏想联合他偷袭咱们的后方,他假意答应,还会假装发兵南下,引李璘的兵力调出秦州!”
秦峰看完密信,也笑着道:“没想到杨休明竟然是咱们的人!李涵这老东西,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被卖了!”
“可不是嘛!”
安倍山勒住马,目光望向远处的山谷。
“有杨休明做内应,咱们拿下秦州就更容易了!“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争取早日抵达狄道!”
可他的话音刚落,山谷两侧突然传来 “咻咻” 的箭声。
密集的冷箭如雨点般从山谷中射出,直奔大军而来。
“不好!有埋伏!”
秦峰高声喊道,连忙拔出腰间的弯刀,挡开射向安倍山的冷箭。
士兵们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冷箭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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