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理走后,总经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财务科的号码:“喂,财务科长吗?查覃允鹤的账,有进展吗?”
电话那头传来财务科长无奈的声音:“总经理,我们查了好几天了,没发现什么问题啊。他经手的账目都很清楚,没有漏洞。”
“什么?查不到问题?”总经理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对着电话大声吼道,“查!继续查!我就不信他覃允鹤在河边走,能不湿鞋!”他气得满脸通红,接着又咬牙切齿地说:“大不了,我让检察院介入!我就不信挖不出他的问题来!”说完,他“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喃喃自语:“覃允鹤啊覃允鹤,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芙蓉一样出淤泥而不染!就算是硬挖,我也要挖出点泥巴来!”
总经理一门心思想要整垮覃允鹤,却完全没意识到,北服公司下属的碳化硅厂已经到了濒临破产的边缘。
碳化硅厂最近连续出现残次品,产品合格率从原来的90%骤降到了60%。成本居高不下,亏损越来越严重,资金周转不开,原材料也即将断供。厂长已经多次向公司打报告,请求追加流动资金,可那些报告都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面对如此严峻的局面,公司终于召开了一次“明白人”会议。会上,有人提议让碳化硅厂走股份制改革的道路,通过职工入股的方式筹集资金。这个提议很快就被总经理采纳了——毕竟这是眼下唯一能快速弄到钱的办法。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各个部门都忙碌起来:办公室的人忙着写章程,财务部的人忙着核算资产,人力资源部的人忙着宣传动员。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碳化硅厂的股份制改革方案终于出台了。
然而,一项新事物的产生,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当公司号召职工购买股票时,大部分职工的情绪都非常低落,甚至有人明确拒绝购买。
李本兴的情绪最为激动。他在车间里当着众人的面,指着总经理的鼻子破口大骂:“他娘的!公司把我们当猴耍呢?之前欠我们的工资还没发清,现在又让我们买股票,这不是变相抢钱吗?我李本兴就是饿死,也不会买这破股票!”他还发誓,坚决不购买碳化硅厂的股票。
职工们的抵触情绪让公司领导很头疼。为了完成股份制改革的任务,公司给各个基层单位的领导施加了高压政策:如果完不成股票销售额度,领导干部就自动辞职。
在这种高压政策的逼迫下,碳化硅厂的职工们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积蓄购买股票。有的职工甚至四处借钱,才勉强凑够了购买股票的钱。就这样,碳化硅厂才算勉强实行了股份制,缓解了一部分资金困难的压力。
企业的发展壮大,离不开领导的正确决策。可北服公司的总经理虽然身边增添了总经理助理,却依然改不了朝令夕改的毛病。今天一个政策,明天一个指令,让下属单位根本无法及时执行。更可笑的是,他总喜欢开大会、喊口号、表决心,以为这样就能促进企业发展。
就拿洪一机厂来说,每次开大会都叫嚷着要实现利润翻番,可实际上却挣不到真金白银。工厂的经营状况越来越惨淡,步履维艰,破产的风险与日俱增。其他几个下属单位也因为资金短缺,只能勉强维持运转。
公司上下到处都缺钱,在这种情况下,总经理又把工作重心放回了煤炭生产上。东立井和运销公司成了重点扶持单位:公司要求东立井增加产量,争取多产煤;要求运销公司加快回收资金,对于拖欠煤款的用户,该起诉的就起诉。
可总经理没想到,正是这个决策,让运销公司陷入了更大的困境。运销公司为了回收资金,对一些长期合作的老客户也毫不留情地提起了诉讼,这让很多客户感到心寒。他们纷纷终止了与运销公司的合作,转而寻找其他的煤炭供应商。
更糟糕的是,运销公司的圣经理把工作重心都放在了讨好总经理上,根本无心管理公司的业务。他每天不是陪着总经理吃饭喝酒,就是到处拉关系、走后门,对运销公司的日常运营不管不顾。
在圣经理的“领导”下,运销公司的经济效益一落千丈。职工们几个月都发不到奖金,工作积极性大大降低。负责煤炭发运的工人更是敷衍了事,导致运销公司发运的煤炭质量严重下降。连续几列煤因为质量不达标被港口扣押,给公司造成了惨重的经济损失。曾经辉煌一时的运销公司,如今彻底沦为了公司的“拖油瓶”。
而覃允鹤在集体办公室,倒是过得相对清闲。他每天喝着茶水,看着报纸,悠哉游哉地过着日子。可他心里清楚,人要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不能得罪小人。而他,恰恰得罪了公司里最大的小人——总经理。
集体办公室这个小单位,管理人员却不少:一个书记,一个主任,还有两个副主任。书记年纪大了,明年就要退休了,对于经营工作从来都不管不问,除了传达一下公司的文件外,就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纸,等着熬到退休。主任是个出了名的“老好人”,遇到事情总是和稀泥,谁也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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