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裹着那刺眼的明黄锦缎,如同身后有厉鬼追赶般,几乎是脚不点地地从墓穴洞口窜了出来。
洞外天光已大亮,映照着他那张因羞愤而涨得通红的脸。
他一眼瞥见守在洞外、面带关切与疑惑的红袖和心莲,那眼神中的探究之意更是让他无地自容,仿佛每一道目光都化作了实质的针,扎在他仅以锦缎遮羞的身上。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连一句完整的解释都说不出口,更别提与二女打招呼,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青烟,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昨夜歇息的废弃偏殿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一个狼狈不堪的背影。
红袖与莲心面面相觑,皆是满心疑惑。
“姜兄他……这是怎么了?”心莲蹙眉,眼中满是不解,“为何穿着……那般古怪?还如此慌张?”
红袖狐媚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她心思玲珑,隐约觉得此事定然非同寻常,绝非寻常遇敌那般简单。
恰在此时,我与玄花、小心地以阴气包裹着那固身灵菌的婉清也从墓穴中走了出来。
“文远,里面发生了何事?姜兄他……”
心莲立刻上前询问。
我看着姜承消失的方向,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同情。
此事关乎姜承颜面,但红袖与心莲也非外人,且方才情形确实诡异,需得有个交代。
我便将地宫中所见,那前朝老太监僵尸的变态执念,以及姜承被掳后险些遭劫的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
二女听闻,先是愕然,朱唇微张,随即脸上飞起红霞,既是羞于那老太监的荒淫无耻,又是惊于此番遭遇之离奇凶险,最后更是对姜承的处境感到几分哭笑不得的同情。
“竟……竟有这等事……”
心莲掩口,难以想象姜承那般正经严肃之人,竟会遭遇如此“劫难”。
红袖也是摇头叹息:“难怪姜兄方才那般模样……此事对他而言,怕是比刀剑加身更难忍受。
我等切记,日后绝不可再提及此事,以免姜兄难堪。”
我们都深以为然,此事便当作一段离奇的插曲,埋藏心底。
回到那破败的偏殿,只见姜承已然换上了道袍,头发也重新梳理整齐。
只是他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眼神也有些闪烁,不敢与我们对视。
但他见到我们回来,还是强自镇定,整了整衣冠,神色变得异常肃穆,朝着我,以及身后的红袖、心莲等人,深深一揖到地。
“文远兄弟,诸位弟妹。”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更多的是郑重,“此番……此番蒙诸位舍身相救,姜承……感激不尽!此恩如同再造,姜承无以为报!若诸位不嫌弃姜承驽钝,姜承愿以此残生,与诸位同行,性命相托,生死与共!”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坦诚与炽热:
“文远兄弟,姜承斗胆,欲与你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福祸相依,不离不弃,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闻言,心中大喜!我早已敬佩姜承的正直与担当,历经诸多磨难,更是将他视为可以信赖的伙伴。
能与他结为兄弟,实乃平生所愿!
“大哥!”我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道,“小弟早有此意!能与你结为兄弟,是我的福分!”
见我们二人心意相通,红袖、心莲等人也面露欣喜之色。
当下也顾不得环境简陋,我们便在这前朝废殿之中,以水代酒,歃血为盟,对天立誓: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王文远(姜承)愿结为异性兄弟,从此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我恭敬地唤了一声:“大哥!”
姜承亦是动容,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唤道:“兄弟!”
红袖、心莲、玄花亦上前,盈盈一拜:“见过兄长!”
婉清的灵体也微微波动,传递出恭贺之意。
殿内气氛一时融洽无比,之前因那尴尬事带来的些许阴霾也一扫而空。
结拜事毕,我们之间的关系更显亲密。
姜承的目光落在婉清小心护持的那株固身灵菌之上,神色一正:
“此物灵性盎然,但离了原生之地,恐灵气流失。婉清弟妹重塑肉身之事,宜早不宜迟。”
我们都点头称是。
此事关乎婉清未来,不容耽搁。
于是我们选择在偏殿最内侧一间相对完整、隐秘安静的厢房作为场所。
由我与婉清入内,进行最关键的重塑步骤。
因我曾与婉清魂魄数度交融,彼此心意相通,阴阳二气亦能更好地辅助她融合灵菌之力,由我从旁护法最为合适。
红袖、莲心、玄花与姜承则在殿外严密值守,布下阵法,防止任何外物干扰。
厢房内,尘埃在从破窗透入的光柱中飞舞。
婉清的灵体悬浮在空中,看着手中那株温润如玉的固身灵菌,灵体波动中充满了期待与一丝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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