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归云栈内众人前嫌尽释、把酒言欢之际,远在千里之外,一处被无尽阴煞死气笼罩的秘境深处,正上演着一场诡谲而可怖的仪式。
这里便是阴煞宗总坛所在——幽冥界,一处在现实世界中人为制造的一处秘境,与现实相连又独立于现实之外。
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不见日月星辰,只有扭曲的、如同血管般蠕动的暗红色光带偶尔划过,投下令人心悸的光芒。
大地是焦黑的,遍布着嶙峋的怪石和不知名生物的惨白骸骨,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腐臭、血腥以及一种深入灵魂的冰冷死寂。
秘境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坛。祭坛不知由何种材质铸成,非金非石,触手冰冷刺骨,上面雕刻着无数扭曲、痛苦、哀嚎的生灵图案,那些图案仿佛在缓缓蠕动,发出无声的尖啸。
祭坛四周,矗立着九根巨大的石柱,每根石柱顶端都镶嵌着一颗仍在跳动、散发着浓郁黑气的心脏——那是取自不同强大生灵的怨煞之心,用以汇聚和放大阴煞之力。
此刻,祭坛之上,玉娥赤身**的被无数道漆黑的、由精纯尸气凝聚的锁链捆绑着,呈一个大字型悬在祭坛核心阵眼的上方。
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凝结着细微的冰晶,原本莹白如玉的肌肤在周围幽暗光芒的映照下,更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苍白。
她被掳来后,一直处于一种邪法禁锢的昏迷状态。
一名身着黑色祭袍、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只露出两个空洞眼窝的惨白面具的祭祀,正手持一个由头盖骨打磨而成的骨碗。
碗中盛满了粘稠、暗红、散发着刺鼻腥臭与极寒阴气的液体——这是混合了百年尸油、冤魂精血以及至阴之地寒泉的“引煞血”。
那黑袍祭司口中吟诵着古老而拗口、充满了邪恶与死寂意味的咒文,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着钩刺,刮擦着人的耳膜与灵魂。
他枯瘦、指甲尖锐修长的手指探入骨碗,蘸满那冰寒刺骨的血液,然后,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缓缓均匀的将血液涂抹在玉娥**的身体上。
从光洁的额头,到纤细的脖颈,再到起伏的胸脯、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双腿,乃至最私密的角落……冰冷的血液如同一条条滑腻的毒蛇,在玉娥的肌肤上游走,所过之处,留下蜿蜒的暗红痕迹,更激发了她体内作为“活尸”的本源阴气,与祭坛的力量产生共鸣,让她周身开始散发出微弱的、不祥的幽光。
感受到那刺骨的冰寒与邪异的触感,玉娥猛地从昏迷中惊醒。
意识回归的瞬间,她首先感受到的是彻骨的寒冷与一种被亵渎的恶心感。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铅灰色的诡异天空,以及周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祭坛景象。
她试图挣扎,却发现那些尸气锁链如同活物般死死缠绕着她,不仅禁锢了她的身体,更将她作为活尸的力量源头牢牢锁住,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清河镇客栈,那只撕裂虚空而来的苍白鬼手,无可抗拒的抓取之力,二狗他们惊怒焦急的面容……以及此刻,身陷这明显是阴煞宗核心之地的绝境。
“二狗……”无尽的悲伤与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她与二狗历经磨难,好不容易才有了片刻安宁,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如今却……她想哭,但活尸之身连泪水都显得奢侈,只有眼眶中氤氲的湿气与灵魂深处发出的无声悲鸣。
那面具祭司察觉到她的苏醒,空洞的眼窝转向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看待珍贵材料的冰冷审视。
他涂抹血液的动作并未停止,反而更加细致,仿佛在雕琢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那粗糙的手指划过她敏感的肌肤,带来的不是**,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源于绝对支配与亵渎的邪恶快意。
“完美的载体……玄阴之身、活尸之体!历经**淬炼而不灭的真灵本性……正是接引老祖无上魂力,重铸魔躯的最佳容器……”祭司沙哑低沉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极度邪恶的感觉。
玉娥听得心神俱颤,她明白了,对方不仅要利用她的身体,还要将她作为某种可怕存在的降临容器!
届时,她的意识、她的记忆、她对二狗的感情,一切都将被抹除、吞噬!
不!绝不!
一股决绝的意念自她灵魂深处爆发。
她的身体此生仅为二狗所有,绝不能忍受自己的身体被如此亵渎,更不能接受成为伤害二狗、为祸世间的工具!
她虽被禁锢,但作为活尸,她最核心的力量源泉——那枚由玄阴之气与自身执念凝聚,蕴含着部分生死奥秘的“天尸真丹”,仍在她丹田深处缓缓旋转,这是她超越普通活尸的根本。
“二狗……对不起……永别了……”
心中默念着最后的诀别,玉娥凝聚起全部的神识,如同点燃引信的火种,悍然撞向丹田内那枚稳定旋转的天尸真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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