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合力收拾残局,将被邪法波及的院落稍作整理。天色已渐渐放亮,晨曦微露,驱散了夜的阴霾,却驱不散弥漫在回魂寨上空的悲伤与诡异。
阿普大叔和家人商议,准备重新为阿雅净身,择吉日另选一处清净之地安葬,让她入土为安。我们几人留在寨中,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面对阿雅的家人们那强忍悲痛的眼神,我更觉无地自容。
待一切初步安排妥当,我走到阿普大叔面前,再次深深一揖:“阿普大叔,寨中遭此变故,我等心中难安,实在不便再继续叨扰。就此告辞,他日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需捎个信,刀山火海,绝不推辞!”
阿普大叔理解地点点头,并未强留。
我们几人——我、梵光大师、娇黛以及需要搀扶的玄花,转身默默向寨外走去。每一步都感觉沉重无比,只想尽快离开这个让我充满愧疚和难堪的地方。
然而,就在我们刚刚踏出阿普大叔家院门,走出不过十余步远时——
异变再生!
身后那原本静静躺在门板之上、准备等待重新安葬的阿雅尸身,竟毫无征兆地,猛地一下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这突兀的举动,吓得周围几个正在收拾的苗民惊呼后退。
我也闻声骇然回头,只见阿雅的尸身动作僵硬地转动脖颈,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了我。然后,她以一种极其不协调、宛如提线木偶般的姿势,从门板上挪下来,一步,一步,朝着我走了过来。
她的步伐很慢,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清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来到我面前约三步远处,她停了下来,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睛依旧“凝视”着我。
我头皮一阵发麻,以为是她死后怨念不散,因我昨夜的亵渎而缠上了我。我心中惶恐,连忙拱手,对着这具诡异的尸身赔罪道:“阿雅姑娘……昨夜之事,实非我所愿,乃是妖邪作祟!冒犯之处,王文远在此叩首赔罪!愿你早登极乐,莫要留恋尘世,纠缠于此了!”说着,我又是深深一揖。
然而,阿雅的尸身依旧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雕塑。
我又转向面露惊疑的阿普大叔,再次施礼:“阿普大叔,这……这……”
阿普大叔也是眉头紧锁,不明所以。寨中几位年长的老人也围了过来,对着阿雅的尸身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说是诈尸,有的说是怨气附体,莫衷一是。
我尝试着后退几步,想看看她的反应。结果,我退一步,阿雅的尸身便跟着向前迈一步,依旧保持三步的距离,静静站立。我再走,她再跟。亦步亦趋,如影随形。
这下,所有人都看出了不寻常。这绝非简单的怨灵缠身或诈尸!
一直沉默观察的梵光大师,此时走上前来,绕着阿雅的尸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又伸出手指,隔空感应其气息。
良久,他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言的神色,有惊讶,有恍然,更有几分无奈的叹息。
“阿弥陀佛……真是孽缘,亦是天数。”梵光大师双手合十,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大师看向我,又看看阿雅的尸身,缓缓道:“文远小友,此女虽已成婚,但据老衲观察,她此前元阴未失,乃是未经人事便不幸横死之身;更兼其体质特异,乃是千年难遇的‘阴姹媚体’。”
“阴姹媚体?”我心中一震,隐约觉得这名字非同小可。
“不错。”梵光大师颔首,“此种体质,天生阴气极重,对男子有莫大吸引力,亦是修炼某些阴属性功法的绝佳炉鼎。她死后,尸身因这特殊体质而不腐不灭。昨夜……你虽是被迫,但终究是与她有了夫妻之实,破了她的元阴之身;这阴姹媚体一经男子阳气点化,便会在尸身深处留下一种独特的‘印记’。”
他顿了顿,继续道:“自此之后,纵使你与她相隔千里万里,只要这印记不消,她的尸身便会本能地追寻印记之源,也就是你。此乃体质本能,非关魂魄意志——她的魂魄,早已归入地府,此刻驱动这尸身的,并非阿雅本人之魂,而是那‘阴姹媚体’被激活后的残留灵性,以及……天地间至阴之气的自发汇聚。”
“更奇特的是,”梵光大师语出惊人,“这具尸身,如今已成了一具天然的阴姹之体,她不仅能自动汲取天地阴气修炼,自行领悟阴之奥义秘法;日久天长,甚至可能在这空寂的躯壳中,重新孕育出新的、纯粹的阴属性灵智!而与之同修的男子,若能以正道法门引导其阴气,阴阳调和,亦可功力大进。此乃天地间一种极其罕见、亦正亦邪的异数存在。”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我耳边!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这具冰冷、僵硬,却又“执着”地跟着我的尸身,心中五味杂陈。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尸变或怨灵,而是一种我闻所未闻的、介于生死之间的诡异存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