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渠出口的铁栅栏下方,泥土松动的痕迹在夜视镜头下格外清晰。
孙连城盯着屏幕,手指轻点桌面,声音沉稳:“确认刮痕是新鲜的,他出来了,但没走远。”
技术员迅速调出周边监控画面,逐帧回放。
几秒后,他低声报告:
“夹层西侧通风口有轻微震动,持续时间三秒,应该是有人移动引发的共振。”
“他在试探。”孙连城目光未移,“不是逃,是在找活路。”
通讯频道里传来机场地勤负责人的声音:
“南侧检修梯已上锁,水泥路障车就位,西侧通风井完成封闭,仅留东口可视通道开放。”
“所有其他通道,全部封死。”孙连城下令,
“照明系统断电,只保留应急光源和监控供电。我要那个区域彻底黑下来。”
“明白。”地勤人员应声退下。
指挥中心内,键盘敲击声密集响起。
热源监测图上,夹层角落的信号仍在,微弱但稳定。
技术员皱眉:“奇怪,如果他已经离开夹层,为什么热源没动?”
“假象。”孙连城缓缓道,
“他把衣服堆在角落,盖上隔热布,制造残留体温。他知道我们会盯热源。”
话音刚落,广播系统自动播报再次响起,语气比之前更冷:
“夹层B区检测到有害气体泄漏,两分钟后将启动注氮程序,请立即撤离。”
几乎同时,夹层内部传来一声闷响,
金属撞击声,像是枪托砸在墙上。
“他在发脾气。”技术员说。
“不只是发脾气。”孙连城盯着波形图,
“听这节奏,他在砸门框。”
监控画面切换至夹层内部红外视角。
丁义珍站在半开的铁门前,双手用力扳动拨杆,额头青筋暴起。
他一边喘息,一边低声咒骂,脚下的人质蜷缩着,发出微弱呻吟。
“他想从里面打开逃生通道。”特警队长的声音从频道传来,
“但我们已经切断了所有联动装置,那扇门只能从外面解锁。”
“他知道。”孙连城说,“所以他才会急。”
丁义珍猛地一脚踹向门框,铁锈簌簌落下。
他低头看向人质,眼神剧烈晃动,忽然弯腰,一把拽起对方衣领,将人拖向夹层深处。
“他在换位置。”技术员紧张道,“往排水渠方向去了。”
“不对。”孙连城眯起眼,
“排水渠出口我们故意暴露,他不会再信。
他是要去夹层最里面的设备间,那里有个废弃的竖井,通地下管网。”
“可那条路早就塌了。”
“他知道塌了,但他不知道我们有没有重新打通。”孙连城站起身,
“人在绝境里,总会抓最后一根稻草。”
他按下通讯键:
“猎鹰,南侧队伍保持五十米距离警戒,不要逼近。
西侧管道那组,暂停推进,等我指令。”
“收到。”
几分钟后,地勤再次汇报:
“所有机械闸门均已闭合,水泥路障全部到位,非必要电源切断完毕,现场仅剩应急灯和监控运行。”
“好。”孙连城点头,“现在,让他知道,没路了。”
他亲自接入广播系统,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丁义珍,我是孙连城。你脚下的每一寸地,头顶的每一根管子,都已经被封锁。
排水渠、通风井、检修梯,全部焊死。
你手里那扇门,是我们留给你的最后一个选择题:
是自己走出来,还是被抬出去。”
频道一片寂静。
夹层内,丁义珍停下脚步,抬头望向摄像头,嘴唇微微颤抖。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质,又看向通往排水渠的方向,眼神剧烈挣扎。
突然,他将人质狠狠推倒在地,枪口直指前方空处,嘶吼:
“你们骗我!洞口还开着!你们就是想让我往外冲,好一枪打死我!”
广播没有回应。
他喘着粗气,转身猛拍墙壁,一拳接一拳,直到指节渗血。
随后,他跌坐在地,背靠铁架,枪横在膝上,整个人剧烈起伏。
“他在崩溃。”技术员低声说。
“还没到底。”孙连城盯着热源图,“真正崩溃的人,不会还抱着枪。”
就在这时,丁义珍猛然抬头,目光如刀般刺向摄像头。
他缓缓举起枪,对准探测球传来的方向,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封闭空间内回荡。
监控画面剧烈晃动,随即黑屏。
“信号中断。”技术员报告。
“没关系。”孙连城神色不动,“他已经没地方去了。”
他转向通讯组:
“继续每两分钟播报一次注氮警告,语气再重一点。
我要他听得清楚,每一句话都在告诉他——时间到了。”
命令下达后,广播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金属质感的压迫感:
“倒计时开始,一百二十秒后实施气体注入,请立即放下武器,原地等待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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