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乌尔莎主动找上赤霄,来到了昨日的石殿中。
赤霄抬眼见是她,金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以为她仍是来纠缠联姻之事。不待乌尔莎开口,他便率先冷声道:“我的态度,昨日已经说得足够清楚。除了娶你,其他任何条件,只要我做得到,只要青丘有……”
他公式化的话语尚未说完,乌尔莎却出乎意料地打断了他。
“我不是来逼你娶我的。”乌尔莎的声音比昨日平静了许多,那双浅棕色的眼眸里,虽然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难过,却多了一份清醒和决断,“定魂珠一事,我会尽力帮你去求父王松口。”
她顿了顿,迎上赤霄陡然变得惊疑的目光,继续说道:“就当是……报答你当年在黑水河的救命之恩。”
这番话,与往日那个执着的少女判若两人。赤霄确实感到了惊奇,他微微蹙眉,审视着乌尔莎,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以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是否另有目的。
就在这时,石殿门口光线一暗,一道素色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银烬。
银烬本是打算来找赤霄,想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关于他“喜欢的人”的信息,却没想到乌尔莎也在这里。
殿内的两人同时看到了进来的银烬,几乎是下意识地同时开口。
“银烬姐……”
乌尔莎嘴唇微张,那个习惯性的“姐”字音脱口而出,却在半途猛地刹住,硬生生吞回了喉咙里,脸上迅速掠过一丝尴尬的红晕。她想起了昨日瀑布边的那个惊人事实。
而与此同时,赤霄那低哑柔媚的嗓音,已经清晰无比、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唤出了那个让乌尔莎瞬间石化的称呼——
“爹爹。”
爹……爹?!
乌尔莎整个人如同被一道九天玄雷直直劈中天灵盖,继知晓银烬性别后她又一次被银烬的身份震惊得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神色如常的赤霄,又猛地转头看向刚刚走进来面容平静无波的银烬。
爹……爹?!
赤霄叫银烬……爹爹?!
那个好看得不像话的银烬,是赤霄的……爹?!
这信息量太过巨大,太过匪夷所思。乌尔莎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只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失去了所有反应。
而银烬,看着殿内这诡异的气氛,以及乌尔莎那副仿佛见了鬼般的表情,心下也是了然。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觉得……这层关系,似乎又把水搅得更浑了些。
银烬看着乌尔莎那副魂飞天外、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的模样,不由得轻咳了一声,试图将那飘远的魂魄拉回来。
“咳。”
清亮的咳嗽声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乌尔莎猛地一个激灵,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她依旧是一脸难以置信,浅棕色的眼眸在赤霄与银烬之间来回疯狂扫视,仿佛想从两人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最终,她抬手指着银烬,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有些变调,几乎是尖声问了出来:“银、银烬……你、你居然是赤霄的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对他们两人的关系表示震惊和质疑了。银烬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用她一贯平淡的语气解释道:“不是亲生的。是干的。”
然而,这个解释显然无法完全打消乌尔莎心中的滔天巨浪。干的?干的爹就能长得这么……这么……她词穷了,在她印象中能当爹的人应该都是她父王那般胡子拉碴,看起来颇有些年纪的。
而另一边,赤霄敏锐地捕捉到了乌尔莎对银烬那过于“熟稔”的直呼其名,以及银烬那仿佛早已认识对方的态度。他金瞳微眯,一丝不悦和探究迅速闪过,侧头看向银烬,语气带着明显的疑问:“爹爹,你认识乌尔莎?”
他记得昨日乌尔莎到来时,爹爹并未与她碰面。怎么才过了一日,这两人似乎已经相识,而且乌尔莎还如此直接地称呼爹爹的名字?
银烬面对赤霄的询问,神色不变,坦然地点了点头:“嗯,昨日在主峰路边偶然遇见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赤霄的心却猛地一沉。
主峰路边?偶然遇见?
乌尔莎都跟爹爹说了什么?爹爹性子冷淡,几乎不主动与人结交,又怎会与初次见面的乌尔莎好似颇为熟稔的模样?
无数个疑问瞬间涌入赤霄的脑海,让他看向乌尔莎的目光不自觉地又冷了几分。这个乌尔莎,昨日才在自己这里受了挫,转头就去接近爹爹?她到底想做什么?
石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乌尔莎努力消化着“银烬是赤霄干爹”这个事实,完全没注意到赤霄那冰冷的视线,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两人这关系实在匪夷所思。
赤霄则因银烬与乌尔莎的“偶遇”而心生疑虑,金瞳中的审视意味愈发明显。
银烬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或者说她察觉到了但并不在意。她今日来找赤霄本是有事,此刻见乌尔莎也在,便暂时按下不提,只是对赤霄道:“你们先谈正事。” 说罢,便自顾自地走到一旁,随手拿起架子上的一块玉简把玩起来,姿态闲适,仿佛只是来串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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