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像银树间溜过的风,悄悄就带走了好些日子。眨眼间,娇娇已经五岁半了。
她的个头蹿高了小半头,先前白生生的脸蛋,因着日日在院子里扎马步、练拳脚,被日头晒得褪去了几分娇嫩,添了层淡淡的蜜色,反倒透着股结实的健康气。
小胖早不是当初那个一扎马步就晃悠的圆团子了。这一年来,圆滚滚的肚子悄悄缩了回去,皮肉都长结实了。
他本就比娇娇大一岁,如今个头更是蹿得比娇娇、蓉蓉高出半个头,站在两人中间,倒真有了几分“大哥”的架势。
这天刚站定,他就背着手,故意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往后得叫我大哥,要么就叫壮壮,再不许喊小胖了!”
见娇娇和蓉蓉抿着嘴笑,他赶紧踮了踮脚,又挺了挺新长出的个子,“再笑我也比你们高,且年龄还比你们大,喊声大哥以后我罩着你们,你们也不亏。”
娇娇和蓉蓉对视一眼,憋不住笑出了声,随即也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交叠在胸前,对着壮壮认认真真地拱了拱手。
娇娇声音里带着笑,却故意装得一本正经:“大哥在上,以后小妹们可就全仰仗您啦!”
?蓉倒比娇娇矮着小半寸,这一年来却也练得健康壮实。从前肉嘟嘟的小脸颊消下去些,露出了更分明的下颌线,看着利落了不少。
一身小麦色的肌肤,是日日在日头下练功晒出来的,透着几分被风拂过的干爽,瞧着就像田埂上晒足了太阳的麦穗,结实又有生气。
娇娇提起茶壶,给壮壮和蓉蓉面前的茶盏里各斟了半盏凉茶,水汽氤氲着她的眉眼:“明日我三师姐要及笄了,我爹娘带我去百花谷赴礼,你们要不要同去?”
壮壮端起茶盅猛喝一大口放下,眼睛亮晶晶的。“及笄礼是不是像书里写的那样,要把头发放下来梳头、插簪子?”
娇娇听壮壮这么一说,忽然想起娘亲前几日提过的话,便点了点头:“好像……还真是这样。”
说着,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花苞头,那是娘亲今早难得给她梳的,用红绸带系着,俏皮又利落。要是以后她也要拆了梳大人的发型,她有些不舍
蓉蓉见状,也伸手碰了碰自己垂在肩头的小辫子,笑道:“等咱们长大了,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仪式?”
娇娇还没答话,壮壮已经抢着道:“那是自然!不过我是男子,将来行的是冠礼,要戴帽子的!”说着还挺了挺胸膛,惹得两人都笑了起来。
娇娇打趣道,“那你成年以后记得要天天戴帽子哟。”
壮壮一想到天天带着帽子的模样,急得脸都红了,手一挥差点碰翻茶盏,梗着脖子反驳:“江湖儿女哪那么多规矩!先生说了,冠礼上戴帽子是仪式,过了那天自然随性些!我想束发就束发,想披散就披散,难道还能有人管不成?”
他说着还拽了拽自己的头发,故意让几缕发丝垂下来,摆出副洒脱的样子:“你看那些走江湖的男子,谁天天戴着帽子?不都头戴玉冠,一副潇洒的样子!”
见壮壮急得脸都红了,娇娇便收了打趣的心思,眉眼弯弯地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明天你们到底能不能陪我去百花谷?”
她往前凑了凑,声音里带着点引诱的甜:“三师姐说,这时候的百花谷才叫热闹呢,牡丹、芍药、绣球挤着开,连风里都飘着花香。还有啊,谷里特意酿了百花露,清甜得很,糕点师傅新做的百花糕,面上撒着各色花瓣碎,我听着都馋呢,你们肯定没吃过。”
壮壮和蓉蓉都露出一副向往的神色。长这么大,他们没怎么出过庄子,最多就去山下的集市,或者是附近的城镇。
蓉蓉指尖绞着衣角,声音里带着点小急切,又透着点小机灵:“我这就回去问爹娘!我跟他们说,是跟庄主一道去的,还是庄主特意叫我陪着你去的——爹娘最敬重庄主,听了这话,准能点头!”
她说着,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娇娇,像是已经笃定这法子能成。壮壮在一旁听了,也连忙接话:“对!我也这么说!就说庄主允了的,爷爷保准没二话!”
娇娇把最后一口凉茶喝尽,将茶盏往石桌上一放,“当”的一声脆响,她拍了拍手:“行,就这么说定了。”
抬眼瞅了瞅日头,她又补了句:“明早卯时,我在识字堂门口等着。丑话说在前头,最多等一刻钟,如果你们没赶上漏了可别怪我不等你们。”
壮壮立马应道:“卯时就卯时!我今晚定个更漏,保准提前到!”蓉蓉也跟着点头,小手攥着衣角:“我让娘叫醒我,绝不误事。”
娇娇见两人都应得干脆,才露出笑来,摆了摆手:“那快回去吧,别让家里人等急了。”两人这才转身跑开,脚步声在巷子里荡开,像串雀跃的音符,搅得空气里都飘着股期待的甜。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总是那么不如意。壮壮一回到自家小院,就扯开嗓子喊“爷爷!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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