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曦,天刚蒙蒙亮,晨露正浓,草叶尖凝着晶莹的水珠,空气里浸着清润的凉意,正是练寒冰心法的好时候。
娇娇自己穿戴整齐,小步跑到小院里,盘腿坐上石墩。她闭上眼睛,一边默念寒冰心法的口诀,一边细细感受——晨露的湿气混着草木的清气,丝丝缕缕往鼻尖钻,顺着呼吸漫进体内。
她轻吐一口浊气,胸腹微微起伏。再吸气时,刻意将清晨草木与晨露混着的清润之气纳入肺腑,待气息满了,又缓缓吐出体内的浊气。
如此反复几次,鼻尖萦绕的草木香越来越清晰,往日里像小雀儿般跳脱的心,竟慢慢沉静下来。
那些毛躁、浮躁的念头仿佛被晨露洗过,一点点淡去,最后只剩一片澄明,真如娘亲说的那般——心如止水。
天光渐亮,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金红的阳光刺破云层,斜斜落在小院里。
那阳光中似有若无地缠着一缕淡紫色的气晕,随着娇娇的呼吸轻轻晃动。
她正沉浸在吐纳的节奏里,这缕紫气便顺着鼻息滑入体内,像极了初春融雪的溪水,温凉地淌过四肢百骸。
娇娇心头微动,一股舒爽劲儿从四肢百骸漫上来,像浸在温凉的泉水里,说不出的轻松。她依着心法继续吞吐气息,几个呼吸过后,才缓缓睁开眼。
此刻,娇娇心里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舒适,像被晨露洗过的小院,清清爽爽。
虽说还没摸到娘亲说的气感,也没感觉到气流在体内游走,但她相信,只要持之以恒,总有一天定能像爹爹,娘亲一样,成为武林高手。
收功之后,娇娇换了套衣裳,让小桃拿来些早食,吃完后,她把夫子布置的作业塞进一个小布包,慢悠悠的朝识字堂走去。
今日她到得格外早,晨露还凝在路边的草叶上,映着初升的日头闪着光。
一路上撞见几个同去识字堂的弟子,都是三三两两凑着走,有的背着布包,有的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米糕,见了她便笑着颔首打招呼,声音里带着点没睡醒的含糊。
等她跨进识字堂的门槛,里头更是清静。稀稀拉拉坐着三两个学子,有的正埋头用手指在桌面上虚划着昨日学的字,有的捧着书卷低声念着,案几上空空落落的,多数位置还都空着,连平日里总最早到的那个胖小子都没见着影。
廊下的晨钟静静悬着,离敲响还有好一阵子呢。
娇娇拿出昨天夫子布置的作业,又细细的读了几遍。
没一会儿,小胖和蓉蓉也来了。
他俩都是平日里跟娇娇玩得最要好的伙伴。刚一跨进识字堂的门,小胖就一眼瞅见了坐在窗边的娇娇,当即夸张地“咦”了一声,大着嗓门嚷嚷起来:“哟,娇娇!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你竟然比我们到得还早!”
蓉蓉也跟着凑过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双丫髻晃了晃,抿着嘴笑:“就是呀,往常都是我们等你呢。”
娇娇被他俩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指尖轻轻点了点摊开的作业纸,笑着回嘴:“就许你们早到,不许我来早些么?快坐好,说不定夫子转眼就来了。”
夫子还没露面,识字堂的门先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撞开了。五六个跟娇娇一般大的小萝卜头涌进来,个个像揣了弹簧似的,蹦蹦跳跳地冲到她跟前。
他们手里都捧着东西:有个小子举着半块芝麻糖,糖渣子沾在嘴角;扎双丫髻的小姑娘护着块枣泥糕,油纸都被热气洇透了;还有人攥着个刚剥壳的熟鸡蛋,蛋白光溜溜的泛着白。
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把吃食往娇娇桌前摆,很快就堆起一小堆,香气混着孩子们身上的汗味,热热闹闹地散开。
“娇娇,娇娇!”领头的是一个壮实的小子踮着脚笑,“我们猜你准没吃早食!”
“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梳羊角辫的小姑娘把枣泥糕往前推了推,眼睛弯成月牙,“现在都给你!”
另一个小不点举着鸡蛋凑过来:“厨娘说这个补力气,你快吃呀!”
一张张仰起的小脸上满是期待,连说话都带着点争先恐后的急。
娇娇被这群小萝卜头围在中间,看着桌前堆得满满当当的吃食,一时竟愣住了,眨巴着眼睛,脸上满是茫然。
娇娇抬眼扫了一圈围着的小萝卜头,嘴角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故意板起脸来逗他们:“你们今儿个是怎么了?莫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她伸手把桌上的吃食往他们面前推了推,指尖先点了点那块芝麻糖,又敲了敲盛红豆粥的小碗:“快都拿回去,我今早吃了米糕和杏仁酪才来的,肚子早饱了,哪吃得下这么多?”
一群小萝卜头谁也没动,他们都记得昨天楚芊芊对他们说的话。
娇娇见他们一个个杵着不动,索性把脸一板,眼睛微微瞪起,故意压低了声音:“你们再不听话,把桌上这些东西拿走,我可真要生气了啊。”
一听她要生气,一个小女孩道,“娇娇小姐,你真的不要吗?这个蜜饯好好吃的,我一次能吃 十个。你尝尝看嘛,吃了你肯定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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