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公主!您站那别动,您可是想摘荷花?”熟悉的场景和熟悉的情节又在荷花池旁上演。
紫荷气喘吁吁地跑到娇娇的旁边,制止她正要翻越栏杆的脚。
“紫荷,我会游泳,这天热死了我下去游会顺便摘朵荷花给母后,你急什么?又不是没游过。”
后面的声音有些虚,因为在荷花池游泳要紫荷等人被罚了很多次,她有些心虚和自责。她今年三岁多了,说话比六七岁的还利索,跟在她身旁的宫女太监们都对她这张嘴甘拜下风。
紫荷捂着起伏的胸口,额角还挂着急跑出来的薄汗。
“公主,我求您了!”她声音都带着点发颤,“您想要那池子里的荷花,吩咐一声,奴婢们就算扑进水里也给您摘来。可您千万别自己下水啊,这池塘的水很深,里面有水草,万一被水草缠住了脚……”
说到这儿,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苦着脸道:“要是被娘娘知道了,不光是我,连带着伺候您的这几个,屁股都得被打得开花不可!公主,您就听奴婢一回吧?”
娇娇被她缠得没了脾气,跺了跺脚下的青石板,脸上还带着点不服气,却还是松了口:“好啦好啦,嚷什么嚷,我这不还站在岸边没动吗?”
她抬眼瞥了瞥塘中央开得正盛的粉荷,又哼了一声:“这次就听你的,不自己下去了。”
说着往旁边挪了挪,朝紫荷扬了扬下巴,“那你去,给我摘三朵最艳的,要带着长杆的,我好拿去给母后插在琉璃瓶里。”
末了又不忘加一句,声音软了些:“小心点,别真被水草缠了脚。”
紫荷连忙屈膝应下,“奴婢遵命,定给公主寻那开的最盛,颜色最艳的三朵来。”
她直起身时又不忘叮嘱。“公主先到凉亭去歇歇,这日头毒得很,晒久了容易伤了您娇嫩的肌肤。”
娇娇听了,小眉头几不可察地舒展了些,小手拨了拨鬓边的碎发,带着几分娇纵应道:“知道了,啰嗦。”
嘴上虽这么说,脚步却往凉亭的方向挪了挪,临了还回头朝塘边喊了句:“你也快点,别让我等急了!”
娇娇走到凉亭,屁股还没坐热,又起身拐到另一旁假山处。
她让人在这里建起了一处小巧的生态圈:几方土石堆成玲珑小山,山脚下蜿蜒着一条小河,河边又分出一脉细流——说是小溪,其实就是小水沟,水浅得能看见底下圆润的鹅卵石。
她还在小河边筑了座小小的水坝,那坝体的用料是用砂石混合着糯米浆层层夯实建成的,中间有两个活动的泄洪口。是以防雨水过多坝体受不住特意留的,倒也像模像样。
这几日因天气太热又不下雨,小水坝的水位也下降了两分,旁边分流去浇灌菜地的小水沟也干得露出一颗颗圆润的鹅卵石,她每天都让宫女用瓢把水坝的水泼向两条小沟用来保持她菜地里蔬菜瓜果不被晒死。
去年年底皇后被查出有孕之后,她就被迫搬到了这个天娇殿。天骄殿是皇上为了不让她去其他宫折腾,而让人特意为她建造的,里面的一草一木,设计与理念,她都参与其中。
寻常的公主不是埋首绣架学刺绣、对着瓶盏练插花,便是端坐琴前抚一曲、铺开宣纸描几笔,个个都循着规矩打磨着温婉娴静的模样。
唯有她,每日除了去夫子那里上完固定的文理课,剩下的时辰全泡在那方小小的生态圈里。素日里金尊玉贵的身子,偏要挽起裙摆踩进泥地,跟着花匠学松土、看农妇教浇水,指尖沾着泥点,裤脚沾着草屑,活脱脱把自己折腾成了个眉眼带笑的“农家娃”。“昭食”公主的封号真是实至名归。
要不是皇上目前只有她一个公主,所以随她折腾,她早就被御史和其他朝臣弹劾不顾皇家公主的威严与形象了。
娇娇几步走到菜地边,蹲下身来,小手轻轻碰了碰那几片被日头晒得打了卷的叶子。往日里油亮翠绿的叶片,此刻蔫哒哒地垂着,边缘微微发焦,连带着底下刚结的小黄瓜都没了精神,挂在藤上蔫头耷脑的。
她皱了皱小眉头,抬头看了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已经连续四五天没下雨了,大地仿佛被放进了蒸笼,处处弥漫着燥热。菜地里的泥土干得裂开了缝,那些原本鲜嫩的蔬菜,也因缺水而变得无精打采,叶片低垂。
她望着蔫头耷脑的菜苗,心里在心疼,也不敢贸然浇水。土太烫了,一瓢水下去,脆弱的小菜苗直接烫熟了。
前阵子她急着救苗,正午头就往菜地里泼水,结果第二天好几株番茄苗直接蔫死了,她心疼了好久,有了上次教训她都是等到太阳下山了才浇水。
娇娇随手摘了根成熟的黄瓜,便走到凉亭等紫荷了。
不一会,紫荷就拎着装了三株未开放的荷花苞的篮子过来,那荷花苞很大。
娇娇咬黄瓜的动作一顿,指着竹篮里那几个圆滚滚的花苞,语气里带了点急:“这花都还没开呢,你摘它们来作甚?我要的是那种花瓣全撑开、大大一朵的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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