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微光刚刺破天际,转瞬便化作漫天金光,泼洒在酆都的青砖黛瓦上,将整座城染得暖意融融。
先是几声大公鸡清亮的“喔喔”啼鸣,穿透晨雾唤醒了沉睡的街巷,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便涌了上来——“新鲜的包子嘞!”
“刚磨好的豆浆嘞!热乎的豆浆嘞!”,
“吃馄饨啦!”
“客官!要来一碗馄吗?”
这些声音彻底打破了凤都的沉静。
凤都各城门处,队伍排得老长。今日守兵格外多,神色也异常严肃,人人手持画像,对往来百姓与车辆细细查验。
尤其遇到孩童,便用湿帕子擦净孩童脸庞,再与画像比对;但凡身形、样貌有半点相似,当即带到一旁另行盘问。
但这些都跟娇娇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了。
此时,凌晨夜里用迷烟将他们迷昏的店小二陈牙子,正赶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城外一条狭窄的小道上飞快疾驰,车轮碾过路面的碎石,发出急促的轱辘声,仿佛在急于摆脱什么。
陈牙子眼窝深陷,分明是熬了一天一夜的模样,眼底却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手中的鞭子甩得格外有劲。
“啪”的一声脆响抽在马臀上,马车在小道上飞快疾驰,车轮碾过碎石,溅起阵阵尘土。
车厢里三个鼓囊鼓囊囊的黑布袋,挤挤挨挨的放着,正是被迷晕的娇娇壮壮和曼花,任凭马车在小道上颠簸摇晃,布袋里的人却睡得死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M的谁啊?赶车这么快,找死吗!”
一声粗骂突然炸响,伴着剧烈的咳嗽,“弄这么大灰尘……M的,倒要看看是哪个兔崽子!”
话音未落,马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啼鸣,不知被什么东西刺中了脖颈,它踉跄几步便软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马车失去平衡,“哐当”一声向一侧狠狠侧翻,车厢里的黑布袋也跟着滚作一团。
陈牙子猛地从车辕上纵身跳下,踉跄着稳住身形,抬手抹了把脸上的尘土,双眼赤红地瞪向身后,咬牙切齿地怒吼:“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伤我的马!”
烟尘渐渐散去,一道阴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是你爷爷我,咋的?”
那人缓步走出,拍了拍衣上的灰尘,挑眉冷笑,“赶车跟投胎似的,溅了老子一脸灰,正想找你算账呢!”
待烟尘彻底落定,陈牙子才看清说话的人,竟是个长相阴翳的男子,身着一袭湛蓝色的长衫,衣袂轻扬间竟透着几分邪魅。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伴,正缓缓走上前来。几人的腰间都挂着几个小布袋和瓷瓶。前面的阴柔男子腰间挂着一个大葫芦。
显然这三人是一伙的。
陈牙子一看三人的气势心里直犯怵,可到嘴的鸭子让他此刻拱手相让,又实在不甘心。
他声音顿时放缓,陪着笑说道:“阁下莫怪,在下赶路太急,不小心让烟尘弄脏了您,给您赔个不是!”
说着,他慌忙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银递过去,“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还望阁下莫要见怪。”
阴翳男子只是轻蔑的扫过陈牙子手里的碎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就几两碎银,是想打发叫花子呢?今天,你的道歉若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只能让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了。”
说完,他对着旁边同伙递去一个眼神。
两同伙接了阴鸷男子的眼神,当即会意,快步上前呈包围之势逼近陈牙子,以防他脱身。
陈牙子见状不妙,连连后退,眼神警惕,声音发颤:“大……大哥,有话好说!”
一旁留着山羊胡子的清瘦男子,眼神盯在陈牙子身上,满是不怀好意,阴恻恻开口:“毒蛇,你不是正缺个药人?这不就有现成的了。”
另一边稍显矮胖的男人连忙凑上前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牙子,语气里满是急切:“哎,毒蛇,你要是不要,就给我呗,我正巧也缺个药人用!”
被唤作“毒蛇”的,正是那阴鸷男子。
他眼神森冷地锁在陈牙身上,眉峰微蹙,眼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嫌弃,显然,他有些瞧不上陈牙子这副身体,嫌其不配做自己的药人。
陈牙子只觉后背冷汗直冒,眼神警惕地扫过三人神色,心慌已达顶点。
他绝不能落在这伙人手里!“跑”的念头刚闪过,他猛地急速后退,就想朝另一侧逃窜。
可那山羊胡男子早已察觉他的异动,不等他转身,便身形一闪拦在他身前,脸上挂着讥诮,似在看一只徒劳挣扎的猎物。
陈牙子看着步步逼近的几人,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几位大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是……是我冲撞了你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慌忙抬手求饶,又急着抛出筹码,“我马车上……马车上有三个孩子,个个白白胖胖的,最适合做药人!都……都给你们!”
一旁稍胖的男子山猫听完这话,眼睛一亮,当即对其余两人道:“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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