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暗河秘踪
密道里的潮气带着铁锈般的腥气,火折子的光在孤鸿子指间明明灭灭,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清璃用剑鞘拨开垂落的蛛丝,蛛丝上凝结的水珠滴在地上,与远处传来的水声汇成细碎的回响。
“这密道比想象中深。”清璃回头望了眼,来时的入口已隐在黑暗里,“成昆常年在此布局,恐怕不止一条出路。”
孤鸿子背着灭绝,脚步稳如磐石。他能感觉到师姊的呼吸比先前平稳些,只是搭在他肩头的手仍不时抽搐,像是在噩梦中挣扎。“断念崖本是峨眉禁地,传闻是郭襄女侠当年为纪念张君宝所凿,后来被成昆利用了。”他指尖摩挲着石壁,触到些凹凸不平的刻痕,“这些是波斯文的祈福语,看来那些武士早就来过。”
清璃突然停住脚步,火折子往前递了递。前方岔路口立着尊半毁的石像,石像胸前刻着个“明”字,被人用刀劈得面目全非。“左边的脚印更乱,像是有人刻意踩踏过。”她蹲下身,指尖沾起点灰黑色粉末,凑近鼻尖轻嗅,“是血母肉瘤腐烂的气味,成昆走的是右边。”
孤鸿子却看向左边岔路。那里的石壁比别处更湿润,隐约有气流涌动。“成昆老奸巨猾,不会把真正的踪迹留在明处。”他将火折子塞给清璃,腾出右手按在左侧石壁上,运力一推。只听“咔”的轻响,石壁竟缓缓向内转动,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缝里飘出淡淡的檀香。
“是明教的龙涎香。”清璃眼神一凛,“我在总教典籍里见过记载,只有圣火令持有者才能用的香料。”
孤鸿子背起灭绝侧身挤入窄缝,清璃紧随其后。转过弯后眼前豁然开朗,竟是条丈许宽的甬道,地面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隙里长着暗绿色的苔藓。每隔数丈便有盏嵌在壁龛里的油灯,灯芯早已熄灭,灯座上刻着的火焰纹却仍清晰可辨。
“这些油灯是被人刻意吹灭的。”清璃检查着最近的灯盏,灯油还剩大半,“看灯芯的焦痕,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
孤鸿子突然驻足,侧耳细听。除了他们的脚步声,甬道深处还传来极轻微的“滴答”声,像是水滴落在空瓮里。“前面有石室。”他加快脚步,转过最后一个弯时,火折子的光突然被什么东西折射了一下。
那是间十丈见方的石室,中央摆着尊三足青铜鼎,鼎耳上盘着两条石龙,龙口中各衔着颗夜明珠,正散发着幽幽青光。石室四壁挂着残破的幔帐,幔帐上绣的日月星辰图案,正是明教的标志。
“是阳教主时期的布置。”孤鸿子放下灭绝,让她靠坐在墙角,“成昆当年潜伏明教,想必常来这里。”他的目光扫过石室,最终落在西北角的石壁上——那里的砖石颜色比别处略浅,边缘还有新鲜的凿痕。
清璃已经走到青铜鼎旁,鼎里积着半寸厚的黑灰,灰中混着些未烧尽的布片。“是波斯丝绸的灰烬。”她捏起片残角,布面上还留着被符咒灼烧的焦痕,“成昆在销毁什么?”
孤鸿子没应声,他正盯着石壁上的凿痕出神。那些凿痕排列得极有规律,像是用剑尖一点一点凿出来的,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粉末。他用指尖刮下一点,放在鼻尖轻嗅,眉头顿时皱起:“是血母的汁液。”
话音未落,石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落下簌簌尘土,西北角的石壁竟从中间裂开道缝隙,缝隙里传来沉闷的嘶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墙。
“小心!”孤鸿子将清璃拉到身后,冰棱剑瞬间出鞘。剑身上的“静玄”二字在夜明珠的青光下泛着冷光,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寒之气从缝隙里涌出来,与血母肉瘤的气息如出一辙,却更加狂暴。
缝隙越来越宽,终于露出里面的景象——那是个半人高的铁笼,笼中蜷缩着个毛茸茸的东西,细看竟是只通体雪白的猴子,只是它的眼睛赤红如血,嘴角淌着涎水,爪牙上还沾着暗红色的黏液。
“是雪域灵猴!”清璃失声惊呼,“这猴子本是峨眉后山的瑞兽,三年前突然失踪,原来是被成昆抓来了!”
灵猴看到他们,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猛地扑向铁笼栏杆。只听“铛”的一声脆响,碗口粗的铁栏杆竟被它撞得弯了下去,栏杆上瞬间布满蛛网状的裂纹。
孤鸿子瞳孔微缩。这灵猴的力气竟比寻常猛虎还大,显然是被血母汁液改造过。他注意到铁笼底部铺着层黑色的绒毛,仔细看去竟是无数细小的肉瘤,正随着灵猴的呼吸微微蠕动。
“它被当成了血母的温床。”孤鸿子沉声道,“成昆故意留下它,是想拖延我们的时间。”
灵猴又是一声嘶吼,双爪抓住栏杆猛地往外掰。铁栏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缝隙已足够它探出头来。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墙角的灭绝,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涎水滴落在地,顿时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不能让它伤了师姊!”孤鸿子剑随身走,身形如清风掠至铁笼前。冰棱剑带起的寒气瞬间将笼门冻结,他本想一剑劈开铁笼了结灵猴的痛苦,却在剑锋及体的刹那看到它眼中闪过一丝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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