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天赐琉璃：哑父与少年 第36章 电视雪花·淋浴调温

晚饭后，小镇彻底安静下来。窗外只剩下几声零星的犬吠和风吹过电线杆的呜呜声。旅馆房间内，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王胖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打着响亮的呼噜，酒气熏天。潘子坐在桌边，默默地擦拭着他的匕首，眼神沉郁，显然还未从大奎的死中缓过来。吴三省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西沙之行。吴邪则坐在另一张床上，翻看着一本从镇上旧书店淘来的地方志，试图分散注意力。

张起灵依旧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张终青坐在椅子上，墨玉般的眼眸平静地看着桌子上那台老旧的、外壳泛黄的14寸黑白电视机。电视机屏幕一片灰白，布满了不断跳动的、如同雪花般的噪点，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他似乎对这个会发光、会发出噪音的盒子产生了兴趣。他微微歪着头，瞳孔深处淡金色的纹路流转，似乎在解析着那些无序跳动的雪花点和杂乱的电流声波。这是一种完全无法被他的逻辑系统理解的信息流，充满了冗余和混乱。

吴邪注意到他的目光，放下书，走过去：“想看吗？我帮你打开。”他以为张终青是想看电视。

吴邪拧动电视机旋钮。一阵更响亮的“滋滋”声后，屏幕闪烁了几下，竟然真的出现了模糊的图像！是一个地方台的戏曲节目，咿咿呀呀的唱腔在房间里响起。

张终青墨玉般的眼眸盯着屏幕。他看着屏幕上穿着戏服、动作夸张的人影，听着那抑扬顿挫、却完全无法理解的唱腔，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这种带有强烈表演性质、虚构情节的信息流，似乎比雪花噪点更让他困惑。他无法从中提取任何有效数据。

“不喜欢？”吴邪看他没什么反应，又换了个台。这次是新闻，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着农业新闻。

张终青依旧面无表情。新闻的信息虽然相对真实，但语速快，信息密度高，且涉及大量他无法理解的背景知识（如“联产承包责任制”、“亩产增收”），他的解析系统似乎有些过载。

吴邪又换了个台。这次是动画片，色彩鲜艳，动作夸张。

张终青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这种完全脱离物理规则、逻辑混乱的影像，似乎挑战了他的认知底线。他移开了目光，不再看屏幕。

吴邪有些尴尬，正想再换，突然，电视信号一阵波动，屏幕再次被密密麻麻的雪花点占据，“滋滋”声大作。

张终青的目光却又被吸引了过去。他重新看向那片无序跳动的雪花，墨玉般的眼眸深处，金纹流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些。仿佛这纯粹的、无意义的噪音和光点，比那些人为制造的“故事”更容易被他接受——至少它不试图伪装成什么。

吴邪见状，无奈地笑了笑，关掉了电视。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王胖子的呼噜声。

“小兄弟，该洗澡了。”潘子走过来，指了指墙角那个搪瓷脸盆和暖水瓶，“热水在瓶里，冷水在走廊尽头的水房打。需要帮忙吗？”

张终青墨玉般的眼珠转向潘子，又看了看脸盆和暖水瓶。他似乎理解了“洗澡”的含义（清洁身体污垢）。他站起身，走到脸盆前。

他拿起暖水瓶，掂量了一下。然后，他拧开瓶塞，小心翼翼地往脸盆里倒热水。动作有些僵硬，但很稳。热水冒着白气注入盆中。接着，他拿起脸盆，走到门口，似乎想去打冷水。

“冷水在那边！”吴邪赶紧指给他看走廊尽头的水房方向。

张终青端着盆走过去。水房里有一个水泥砌的大水池，上面有个水龙头。他站在水池前，看着那个银色的、带着旋钮的水龙头。他伸出手，试探性地拧动旋钮。

哗——！

冰凉的自来水猛地冲了出来！溅了他一身！

他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后退。他迅速调整旋钮的角度，水流变小了。他尝试着将水流对准脸盆。水流冲击在盆底，发出“哗啦”的声响。他耐心地调整着，直到水流稳定地注入盆中。

他端着半盆冷水回到房间，将冷水倒入已经盛有热水的脸盆里。他伸出手指，试探性地搅动了一下盆里的水。水温似乎不合适（太烫）。他微微蹙眉。

他再次拿起暖水瓶，往盆里加了一点热水。又用手指试了试。还是烫。他又加了一点冷水。再试…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他就像一个精密的实验员，在反复调整着水的温度参数，试图找到一个最合适的“清洁阈值”。

终于，在尝试了五六次后，他手指感觉到的水温似乎达到了一个让他可以接受的区间（微温）。他这才开始脱衣服。动作依旧有些僵硬和不熟练，仿佛在拆卸一件精密的仪器。

他拿起毛巾，浸入水中，拧干（动作笨拙，水花四溅），然后开始擦拭身体。他的动作很慢，很仔细，每一寸皮肤都不放过，仿佛在执行一项既定的清洁程序。水流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水渍。他墨玉般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昏黄的灯光下，他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和精致的侧脸轮廓，带着一种非尘世的脆弱感，与他擦拭身体时那近乎刻板的专注形成了奇异的反差。

房间里，王胖子的呼噜声依旧响亮，潘子擦拭匕首的动作停了下来，吴邪和吴三省都默默地看着这个在昏黄灯光下安静擦拭身体的银发少年。他身上的伤痕（手臂的淤青、肩胛骨的擦伤）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那些伤痛并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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