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煞池的黑水翻涌得愈发猛烈,池底传来的震动像巨兽的心跳,每一次都让脚下的岩石裂开细缝。沈砚辞抱着气息奄奄的秦少羽,指尖还沾着未干的精血——方才那道金光与咒煞交织的锁链虽缠住了煞主虚影,却在池底异动的瞬间,被一股更阴冷的力量扯出了裂痕。
“沈大哥……别管我……”秦少羽的声音轻得像断线的风筝,胸口的玉佩碎片还在发烫,残留的咒煞气息忽明忽暗,“那东西……比煞主虚影厉害……”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沈砚辞的手腕上,与未愈合的伤口相融。诡异的是,当两人的血碰到一起时,沈砚辞掌心的玉纹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顺着秦少羽的衣襟钻进去,竟暂时压住了他体内乱窜的黑气。
“少羽,再撑会儿!”沈砚辞眼中闪过一丝希冀,他抬头看向拓拔雪,“你说的刻字在哪里?快带我去!”
拓拔雪早已扶着石壁站稳,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左手的符咒袋空了大半,右手还紧紧攥着那枚青铜令牌——令牌上的金光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听到沈砚辞的话,她立刻指向池边西侧的石壁:“在那里!刚才震动的时候,符文下面又显露出一行刻字,我没来得及细看!”
三人朝着石壁挪动,每一步都要对抗池底传来的震感。黑水已经漫到了脚踝,冰冷的触感里带着刺骨的煞气,沈砚辞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顺着水流往上爬,像是无数细小的触手,在脚踝上轻轻搔刮。
“小心脚下!”拓拔雪突然惊呼,她的令牌猛地亮起一道微光,照出水面下缠绕上来的黑色藤蔓——藤蔓上布满尖刺,刺尖还沾着墨绿色的汁液,正是之前噬玉煞断口处涌出的那种,沾到岩石便蚀出小洞。
沈砚辞立刻挥起玉佩长剑,金光斩过藤蔓,断裂的藤蔓落在黑水里,瞬间化作一缕黑烟。可更多的藤蔓从池底冒出来,像疯长的野草般朝着三人缠来,与此同时,池中央的黑水突然炸开,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中升起——那是一尊残破的黑色石像,石像的头颅已经断裂,只剩下躯干和一只伸开的手臂,手臂上刻满了与咒煞同源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往外渗着黑气。
“这是……煞主的肉身残骸?”沈砚辞瞳孔骤缩,先民记忆里的画面再次浮现:先民们将煞主的残魂封印在化煞池底,却将其肉身分成数块,埋在了万毒谷的不同位置。他当时以为那些画面只是传说,可眼前的石像躯干,分明与记忆里的模样分毫不差。
石像躯干刚露出水面,池底的震动就更剧烈了,另一块石像的头颅从黑水深处浮了上来,空洞的眼窝对着三人,里面涌出的黑气凝聚成一张脸——正是之前被锁链缠住的煞主虚影,只不过此刻的虚影比之前凝实了数倍,嘴角还挂着狰狞的笑:“没想到吧?你们封印的只是我一缕残魂,这具肉身残骸,才是我真正的力量之源!”
拓拔雪立刻掏出最后两张烈火符,指尖的灵力几乎耗尽,符纸燃烧时都带着微弱的颤抖:“就算你有肉身又怎样?我们还有沈大哥的玉主血脉!”火焰朝着石像头颅飞去,却被石像手臂上的纹路挡住,火焰碰到黑气的瞬间,竟反过来朝着拓拔雪烧去。
沈砚辞眼疾手快,用玉佩长剑将火焰劈开,可金光与黑气碰撞的冲击力还是让他后退了两步,怀中的秦少羽又咳出一口血。他低头看向秦少羽,发现少年胸口的玉佩碎片正与石像躯干的纹路产生共鸣,碎片上的黑光越来越亮,秦少羽体内的咒煞也跟着躁动起来,黑气顺着他的指尖往外冒,竟自动朝着石像飞去。
“不好!碎片在引导咒煞!”沈砚辞立刻用手按住秦少羽的胸口,试图阻断咒煞的流动,可他的掌心刚碰到碎片,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扯住——碎片像是有了生命,开始疯狂吸收他的精血和玉纹印记的力量,金光与黑光在碎片上交织,形成一道扭曲的漩涡。
“沈大哥,别抵抗!”秦少羽突然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了许多,他抓住沈砚辞的手腕,声音虽弱却坚定,“我能感觉到……碎片在和石像沟通……它在找另一块残骸的位置!”
沈砚辞一愣,顺着秦少羽的目光看向石壁——方才拓拔雪提到的刻字,此刻在金光的映照下清晰地显现出来,除了之前看到的“玉主精血为引,咒煞为锁”,后面还有一行更小的字:“三骸归一,煞主现世;三魂聚首,封印可解。”
“三骸?三魂?”拓拔雪凑过来,眉头拧成结,“难道煞主的肉身被分成了三块,残魂也分成了三缕?我们刚才封印的只是一缕残魂,现在出现的是一块肉身残骸?”
她的话刚说完,石像头颅的眼窝里突然射出一道黑气,击中了石壁上的刻字。刻字瞬间碎裂,碎石掉落的地方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块巴掌大的玉牌,玉牌上刻着与沈砚辞玉纹印记相似的纹路,只是颜色是黑色的,还沾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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