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殿内的金光渐渐敛去,满地煞尸的灰烬被风卷得四处飘散,空气中还残留着黑煞与灵力碰撞后的刺鼻气味。沈砚辞抱着林婉清半跪在地,指尖一遍遍抚过她冰冷的脸颊,连呼吸都不敢太重,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碰碎这具陷入假死的躯体。
“先把她移到安全的地方。”秦少羽扶着墙壁站起身,刚才组成镇魂阵几乎耗尽了他的灵力,眼下只能勉强撑着身子收拾残局。拓拔雪也挣扎着站起,断刀早已丢弃,她捡起身旁一根完好的木棍,走到被金光困住的教主面前,眼神冷冽如刀:“说!邪煞始祖的残魂怎么除?还有另一块玉佩在哪?”
教主被金光钉在石柱上,衣衫破烂,精血献祭后的脸色比纸还白,却依旧扯着嘴角狞笑:“你们以为赢了?双玉现世,煞主必醒……就算我不说,你们也逃不掉!”话音未落,他突然猛地低头,咬破了藏在齿间的毒药,黑血瞬间从嘴角涌出,身体僵直着倒了下去。
“废物!”拓拔雪气得踹了他一脚,却也知道从死人嘴里问不出任何东西,只能转头看向神秘人,“你真的不知道唤醒婉清的方法?玄机子没留下别的线索?”
神秘人捂着胸口的伤口,脸色依旧凝重,他低头看了眼林婉清心口的玉佩,又扫过地上教主的尸体,缓缓摇头:“玄机子只留下‘心魂合一,法器自现’的话,至于残魂和双玉,他从未提及。眼下只能先找个地方安置林姑娘,再慢慢探查线索。”
沈砚辞抱着林婉清站起身,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去溪边的小屋,那里隐蔽,之前存放过草药,也方便照料。”众人没有异议,秦少羽扛起教主的尸体扔到殿外的黑煞灰烬中——那灰烬能腐蚀肉身,片刻就将尸体融成了一滩黑水,也算绝了玄阴教余党寻来的线索。
下山的路格外难走,沈砚辞一步未停,怀里的林婉清轻得像一片羽毛,可他却觉得肩上压着千钧重担。拓拔雪走在最前面开路,沿途偶尔能遇到漏网的零星煞尸,她凭着仅剩的灵力挥棍打散,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却半句怨言也没有。秦少羽跟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向沈砚辞怀里的林婉清,又看向身旁沉默的神秘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玉佩复原时,他分明看见神秘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绝非单纯的惊讶。
走到溪边小屋时,天已蒙蒙亮。小屋还算完好,只是门窗上沾了些黑煞的污渍,秦少羽立刻找来布擦拭干净,又生起柴火,让屋内稍显暖意。沈砚辞将林婉清轻轻放在铺着干草的木床上,仔细为她盖上自己的外袍,指尖触到她胸口的玉佩时,忽然顿住——那玉佩竟在微微发烫,贴着林婉清的肌肤处,隐约有一缕极淡的黑丝在玉佩下游动。
“怎么了?”神秘人凑过来查看,目光落在玉佩上时,瞳孔微缩,“残魂在试探玉佩的屏障,它在慢慢积蓄力量。”
“那我们该怎么办?”沈砚辞猛地抬头,眼底满是急切,“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它变强?”
“玄机子的古籍或许有记载。”神秘人从怀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线装书,书页边缘已经破损,“这是他交给我的,之前只顾着应对煞潮,没来得及细看。”秦少羽和拓拔雪立刻围了过来,四人凑在柴火旁翻看书页,可翻来翻去,只找到几处关于镇魂阵的记载,对“心脏残魂”和“双玉”却只字未提。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拓拔雪立刻握紧木棍冲到门边,猛地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溪边的石头上放着一个布包,风一吹,布包微微晃动。
沈砚辞警惕地走过去,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弯腰捡起布包。布包很轻,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半块玉佩碎片,碎片的纹路和林婉清胸口的玉佩一模一样,边缘还沾着一点未干的黑煞痕迹。
“是刚才那个黑影!”秦少羽突然想起钟鸣殿外的那道身影,“他故意留下这个的!”
神秘人拿起碎片反复查看,眉头拧成了疙瘩:“这碎片的气息和林姑娘的玉佩同源,却又带着邪煞的浊气,像是被黑煞浸染过。双玉……难道真的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沈砚辞捏着碎片,指节泛白:“他既然留下线索,就是想引我们去找他。不管是陷阱还是机会,我都要去。”
“我跟你一起去。”拓拔雪立刻接话,“我对雾隐山的地形熟,能帮你探路。”秦少羽也点头:“我也去,多个人多份力量,这里就麻烦……”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沈砚辞突然按住了林婉清的手腕,脸色骤变。
众人立刻围到床边,只见林婉清的嘴唇开始泛黑,胸口的玉佩发烫得更厉害,原本平稳的微弱脉搏突然变得急促,皮肤下有黑丝隐隐游动,像是在拼命冲撞玉佩的屏障。
“残魂躁动了!”神秘人大喊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清魂粉撒在林婉清身上,金光一闪,黑丝暂时退去,可林婉清的脸色却更苍白了,“它在被外界的玉佩碎片吸引,再找不到压制的方法,不出三个时辰,残魂就会冲破玉佩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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