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煞像粘稠的墨汁,在钟鸣殿内翻涌,每一寸空气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沈砚辞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尖的金光微弱得随时会熄灭,可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林婉清身上,声音里带着难掩的颤抖:“婉清,看着我!你说过要一起救雾隐山,你不能被他控制!”
林婉清飘在半空中,周身的黑煞凝成细碎的尖刺,她的眼睛被黑丝彻底覆盖,只剩下冰冷的死寂。听到沈砚辞的声音,她的身体却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指尖的黑煞晃了晃,像被风吹动的烛火。
“聒噪!”教主的白骨法杖重重砸在地上,裂缝里涌出更多黑煞,“婉清,杀了他!他不过是你觉醒路上的绊脚石!”
邪煞始祖的声音透过林婉清的喉咙传出,沙哑又阴冷:“沈砚辞,别白费力气了。她的身体,早就是本座的容器……”话音未落,林婉清突然抬手,黑煞在她掌心凝成一把长刀,直劈沈砚辞的胸口。
沈砚辞没有躲。他看着那把泛着死气的刀,想起三日前在雾隐山溪边,林婉清还笑着给他递过草药,说“沈大哥,你伤口要是感染了,我们可就少个主力了”。那时候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哪里有半分现在的冰冷?
“婉清!”沈砚辞猛地闭上眼,可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刀在距离他心口一寸的地方停住了。他睁开眼,看见林婉清的手腕在剧烈颤抖,黑丝爬满她的脖颈,却有一缕金光从她胸口透出,正是金珠碎裂后残留的微光。
“你……”林婉清的嘴唇动了动,声音里掺杂着自己的意识,“沈大哥……别……”
邪煞始祖显然没料到她会反抗,怒火瞬间爆发:“废物!给本座动手!”黑煞猛地收紧,林婉清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的血珠刚落地,就被黑煞吞噬得干干净净。
“婉清!”沈砚辞刚想冲过去,就被秦少羽拉住。秦少羽的脸色苍白,却指着铜钟的碎片低声道:“看!碎片下面有光!”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最大的一块铜钟碎片下,正透出微弱的暖光,像被捂住的火苗。拓拔雪咬着牙,用长刀撑着身体站起来——她腰侧的伤口还在流血,染得衣摆暗红一片,可她的眼神依旧锐利:“我去引开教主,你们找机会看看那光是什么!”
不等沈砚辞回应,拓拔雪已经提着长刀冲向教主。她的长刀在雾里划出一道冷光,直劈教主的肩膀,可教主只是侧身一躲,白骨法杖就带着黑煞扫向她的伤口:“不自量力的丫头,上次没杀你,倒是让你长了胆子!”
黑煞擦着拓拔雪的伤口划过,她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两步,却死死握着刀不肯松手:“我拓拔家的人,从来不怕死!”她突然纵身跃起,长刀直指教主的阴引牌——那是黑煞的源头,只要毁掉阴引牌,教主的力量就会大减。
教主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拼命,急忙用白骨法杖去挡。“当”的一声脆响,长刀劈在法杖上,拓拔雪的虎口震得发麻,可她借着反作用力,一脚踹在教主的胸口,将他逼退了两步。
“快!”拓拔雪回头大喊。
沈砚辞和秦少羽立刻冲过去,合力掀开铜钟碎片。碎片下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不是完整的钟鸣石,而是半块泛着暖光的石片,石片周围缠着密密麻麻的黑丝,黑丝的另一端,竟顺着地面爬向林婉清的脚踝!
“钟鸣石被拆成两半了?”秦少羽伸手想去碰石片,却被沈砚辞拦住。沈砚辞盯着黑丝,声音凝重:“这黑丝和婉清身上的是连在一起的,邪煞始祖在通过黑丝,吸收钟鸣石的灵力!”
就在这时,殿角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神秘人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他的衣袍上满是血污,嘴角还挂着血丝,显然在刚才的爆炸中受了重伤。“没错……”神秘人喘着气,指了指林婉清,“钟鸣石的灵力已经和她体内的黑丝融合了,始祖要的不是石,是‘容器’和‘灵力’的结合体!”
“那怎么才能救婉清?”沈砚辞急忙问道,目光重新落回林婉清身上——她已经重新控制住了黑煞长刀,可手腕的颤抖越来越明显,胸口的金光忽明忽暗,像在和黑煞拼命对抗。
神秘人从怀里掏出一块残破的木牌,木牌上刻着玄机子的印章:“玄机子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他让我带话……镇魂阵的关键不是‘物’,是‘心’。林姑娘的意识没完全消失,只要能让她主动剥离黑丝,钟鸣石的灵力就会反噬始祖!”
“主动剥离?”秦少羽皱起眉,“可她现在被控制着,怎么主动?”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房屋倒塌的声音。教主冷笑一声,白骨法杖指向殿门:“别白费力气了!雾隐山的黑煞已经唤醒了‘煞尸’,再过半个时辰,整个雾隐山都会变成养煞地,你们谁也跑不掉!”
“煞尸?”拓拔雪脸色一变——她曾听师父说过,煞尸是被黑煞吞噬魂魄的活人所变,力大无穷,且刀枪不入,一旦出现,就是灭顶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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