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残余的黑煞,刮得林婉清额前碎发乱飞,沈砚辞将她护在怀里,衣袍上的血渍被风卷成细碎的红点,落在身后的荒草上。拓拔雪提着染血的长刀断后,每走三步就要回头劈散追来的黑煞雾气,秦少羽拄着半截剑鞘,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却死死盯着身后——远处的地平线上,玄阴教的黑旗已经连成一片,马蹄声像闷雷般滚来,越来越近。
“这样跑不是办法,黑甲卫的‘追煞铃’能锁着我们的煞气,甩不开。”拓拔雪劈碎一缕缠上脚踝的黑丝,声音里带着喘息,“前面有片乱石坡,或许能找个地方躲一躲。”
沈砚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乱石坡上满是半人高的岩块,缝隙里长满枯黄的藤蔓,确实是隐蔽的好去处。他加快脚步,抱着林婉清往坡下冲,秦少羽咬着牙跟上,三人刚钻进一块巨大的岩缝,身后的马蹄声就已经到了坡顶,黑甲卫的呼喊声夹杂着铜铃的脆响,刺得人耳膜发疼。
岩缝狭窄,仅容两人并排坐下。沈砚辞将林婉清轻轻放在铺着干草的地面上,刚想查看她的状况,就见她胸口的金色珠子突然亮起微光,光芒顺着她的脖颈往上爬,掠过她眼角那道淡黑色的泪痕时,林婉清的睫毛猛地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沈大哥……”她的声音还带着沙哑,眼神却比之前清明了些,只是看向沈砚辞的目光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我刚才……是不是又做了不好的事?”
沈砚辞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手腕上淡淡的黑纹,心里一紧,却还是温声安抚:“没有,你只是被煞气影响了,现在有金珠护着,已经没事了。”他没说晨钟碎片碎裂的事,也没提邪煞始祖的残魂还在她体内——他怕这些话会压垮她。
可林婉清却摇了摇头,眼眶微微发红:“我记得……黑丝缠着晨钟碎片,还有那个声音,在我脑子里说‘毁掉封印’……沈大哥,我是不是成了邪煞始祖的帮凶?”
“不是!”沈砚辞立刻打断她,语气坚定,“你一直在反抗,刚才若不是你提醒我,我们早就被邪煞始祖得手了。”
一旁的拓拔雪看着两人,轻轻叹了口气,将话题拉回现实:“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黑甲卫还在坡上搜,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而且……”她看向秦少羽,“封印剑的裂纹越来越大,邪煞始祖最多半个月就会彻底破印,我们必须找到重新封印他的办法。”
秦少羽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卷边的小册子——这是他从父亲留下的古籍里撕下来的残页,上面记载着关于邪煞始祖和晨钟的传说。“你们看这里,”他指着残页上的文字,“上面说,晨钟本是‘阴阳双生器’,碎片即便碎裂,若能找到‘同源灵力’和‘钟鸣石’,就能重聚。而玄机子前辈留下的金珠,是他毕生灵力所化,正好是‘同源灵力’;至于‘钟鸣石’,残页上说在雾隐山的钟鸣寺里,只是雾隐山常年被雾气笼罩,没人知道具体位置。”
“雾隐山……钟鸣寺……”沈砚辞重复着这两个名字,心里刚燃起一丝希望,就听到岩缝外传来铜铃的“叮铃”声——黑甲卫搜过来了!
几人瞬间噤声,沈砚辞将林婉清护在身后,拓拔雪握紧长刀,秦少羽也攥紧了半截剑鞘。岩缝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黑甲卫的声音响起:“这边有煞气!肯定藏在这附近!”
眼看黑甲卫的手就要掀开岩缝口的藤蔓,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紧接着是黑甲卫的惨叫声。几人对视一眼,都露出疑惑的神色——是谁在帮他们?
拓拔雪悄悄掀开藤蔓一角往外看,只见坡下的空地上,一个穿着灰袍的人影正与黑甲卫打斗。那人手里拿着一把玉剑,剑光所到之处,黑煞瞬间消散,黑甲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倒了一片。剩下的黑甲卫见势不妙,转身就跑,灰袍人影却没追,只是朝着岩缝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扔过来一个东西,转身消失在雾气里。
沈砚辞立刻冲出去,捡起地上的东西——是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精致的晨钟图案,背面还刻着“钟鸣寺”三个字。
“是刚才那个灰袍人扔的!”拓拔雪也走了出来,看着玉佩,眼神凝重,“他知道我们要找钟鸣寺,还特意给我们引路,他到底是谁?是敌是友?”
秦少羽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这玉佩的材质很特殊,像是雾隐山特有的‘雾玉’,看来他真的知道钟鸣寺的位置。不管他是谁,现在我们只能相信他——毕竟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沈砚辞点点头,转身回到岩缝里,抱起林婉清:“我们现在就去雾隐山,路上再从长计议。”
几人不敢耽搁,趁着夜色往雾隐山的方向赶。林婉清靠在沈砚辞怀里,胸口的金珠偶尔闪烁一下,照亮她脸上的疲惫。她闭上眼睛,本想休息一会儿,却突然感觉到一股细微的凉意从脚底往上爬——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顺着她的经脉游走,又细又软,像之前的黑丝,却比黑丝更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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