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山谷的岩浆还在滋滋冒泡,沈砚辞刚躲过林墨劈来的黑焰,肩膀的镇痛膏就彻底失效了——伤口像是被滚烫的铁针反复穿刺,疼得他握剑的手都开始发抖。王小六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九龙玉钥的白光刚才被林墨的控煞珠震得黯淡了大半,此刻只能勉强在身前凝成一道光盾,挡住从岩浆里窜出来的火煞藤蔓。
“沈公子!这藤蔓怕水!”王小六突然大喊。他刚才看见岩浆缝隙里的积水沾到藤蔓时,藤蔓瞬间就蜷成了黑炭。沈砚辞眼睛一亮,反手从腰间解下水囊,却没等他掷出去,林墨的笑声就从祭坛那边传来:“无知小儿,火煞藤蔓靠地脉火而生,这点水够干什么?”
话音刚落,林墨抬手将控煞珠往祭坛石缝里一按。暗红色的光顺着石缝蔓延开,原本零散的火煞藤蔓突然疯长,密密麻麻地往两人缠来,藤蔓尖上还滴着冒着黑烟的岩浆,落在地上就是一个小坑。沈砚辞只能挥剑斩断身前的藤蔓,可斩断的断口很快又冒出新的藤蔓,眼看就要被缠上,王小六突然将九龙玉钥往他手里一塞:“沈公子你去抢碎片!我来挡着!”
没等沈砚辞拒绝,王小六就从怀里掏出玄机子给他的镇邪符,猛地往地上一贴。符纸燃起金色的火焰,暂时逼退了藤蔓,可王小六的手腕很快就被漏过来的藤蔓擦到,瞬间起了一串水泡。沈砚辞心里一紧,知道不能再拖延——他握紧天枢石碎片,借着藤蔓被符纸逼退的间隙,纵身往祭坛中央的岩浆缝隙冲去。
火煞碎片刚才从林墨手里脱手时,掉进了缝隙里,此刻正泛着微弱的黑光,在岩浆表面漂浮着。沈砚辞伸手去捞,指尖刚碰到碎片,就被一股灼人的邪力弹开,掌心瞬间起了一层燎泡。他咬着牙,将天枢石碎片按在掌心,白光顺着掌心往火煞碎片裹去——天枢石的净化之力与火煞的邪力碰撞,发出刺啦的声响,缝隙里的岩浆突然剧烈翻涌,整个山谷都开始摇晃。
“住手!”林墨见状,疯了一样往这边冲。可他刚跑两步,就被王小六的镇邪符拦住——王小六已经把所有符纸都贴在了地上,金色的火焰连成一片,暂时困住了林墨。可王小六的脸色越来越白,镇邪符的力量在快速消耗,他的嘴唇都开始发紫:“沈公子……快!符纸撑不了多久!”
沈砚辞深吸一口气,将天枢石的力量催到极致。白光终于裹住了火煞碎片,他刚要将碎片捞上来,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大缝——不是阴山的地脉在动,而是远处长安方向传来的地脉震动,顺着山脉连到了阴山!这震动比刚才更剧烈,祭坛的黑色岩石开始往下塌,岩浆从裂缝里喷涌而出,沈砚辞没站稳,手里的火煞碎片突然脱手,顺着新裂开的地缝往下滑去。
“碎片!”沈砚辞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滚烫的碎石。他低头往地缝里看,只见火煞碎片的黑光顺着地缝快速往东南方向移动——那是长安的方向!林墨也看到了,他猛地冲破镇邪符的火焰,不管不顾地往地缝边冲,眼里满是疯狂:“我的碎片!谁都别想抢!”
沈砚辞刚要拦他,王小六突然拉住他的胳膊:“沈公子别追了!你看那边!”他指着山谷入口,只见远处的天空已经被黑烟染成了暗红色,那是长安方向的烟火。玄机子的传讯符此刻突然从沈砚辞怀里掉出来,符纸已经变得焦黑,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声音:“长安……城西塌陷……拓拔姑娘……被困……”
传讯符彻底烧成灰烬的瞬间,沈砚辞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看了一眼往地缝里跳的林墨,又看了一眼长安的方向,咬着牙对王小六说:“走!去长安!碎片顺着地脉流去了长安,林墨肯定会追过去,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找到婉清!”
王小六点点头,两人顺着山谷往外跑。刚到谷口,就看见沈砚辞之前骑来的马还在原地,只是马腿被火煞藤蔓缠了几道,一直在不安地刨蹄。沈砚辞赶紧斩断藤蔓,扶着王小六上马,自己则牵着缰绳往长安方向狂奔——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婉清千万不能有事。
而此刻的长安城西,早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拓拔雪的城防军已经救了近百个被困的百姓,可地缝还在不断扩大,从地缝里冒出来的火煞越来越浓,不少士兵因为吸入过多火煞,开始头晕呕吐。玄机子靠在城隍庙的断墙上,手里的桃木剑已经布满了裂痕,他刚才为了救一个孩子,硬生生用身体挡住了火煞的冲击,道袍的下摆都被烧没了,胸口还留着一道黑褐色的灼伤。
“玄机子道长!城西的城隍庙快塌了!里面还有十几个百姓没救出来!”一个士兵跑过来,声音都在发抖。玄机子撑着墙站起来,刚要迈步,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我去……我去救……”
“道长你歇着!我去!”拓拔雪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的铠甲上沾满了尘土,左臂还在流血——刚才地缝塌陷时,她被掉下来的房梁砸中了。没等玄机子阻止,拓拔雪就提着长枪往城隍庙冲去,城防军的士兵们也跟着她冲了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