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阴山脚下的官道上满是碎石,被地脉余热烤得发烫。沈砚辞扶着林婉清的胳膊,每走一步,肩膀的伤口就传来一阵刺痛——昨夜玄机子留下的止血固元丹虽能稳住伤势,却挡不住长途跋涉的损耗,青色长衫下的绷带早已被渗出的鲜血染透。
“再歇会儿吧。”林婉清停下脚步,掌心的守火人血脉之力化作淡红微光,轻轻覆在他的伤口上。微光触到皮肤时,沈砚辞明显感觉到一阵暖意,刺痛感稍稍缓解。他摇头,目光望向远处阴山的轮廓——那片山脉被一层灰黑色的雾气笼罩,连晨光都透不进去,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他们踏入陷阱。
“玄机子道长那边还没消息吗?”王小六攥着九龙玉钥跑过来,玉钥的白光此刻忽明忽暗,尖端微微发烫,“刚才玉钥又震动了,这次的波动比之前更乱,好像……有两股邪力在互相冲撞。”
林婉清皱眉,指尖轻触玉钥表面。她能清晰感应到,一股是火煞碎片的黑焰气息,另一股却陌生而阴冷,带着类似符咒的波动——显然是那个黑衣弃子在动用什么术法。“是控煞珠。”她声音凝重,“先祖的训诫里提过,控煞珠能暂时压制火煞,却会让碎片的邪力变得更狂暴,他现在肯定在做什么仪式。”
话音刚落,前方的草丛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嘶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头半人高的野狗从草丛里窜出,皮毛被黑焰烧得焦黑,眼睛里泛着诡异的暗红——竟是被火煞污染的变异野兽!
“小心!”沈砚辞立刻拔剑,剑光闪过,却没敢用尽全力——伤口的剧痛让他手臂发麻。野狗扑过来的瞬间,林婉清掌心的怨灵之力化作一道红光,精准地击中野狗的眉心。只听“滋啦”一声,黑焰从野狗体内溢出,瞬间将它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一股刺鼻的焦味。
“地脉污染已经蔓延到山脚了。”林婉清看着地上的灰烬,眼底满是忧虑,“再晚一步,恐怕整个阴山的生灵都会被火煞吞噬。”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众人回头,只见玄机子骑着一匹快马赶来,道袍上沾了不少尘土,脸色比昨夜更沉。“不好了!”他勒住马,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这是拓拔姑娘派斥候送来的传讯符,长安城外的地脉突然异动,好几处民房陷进了地缝里,还有火煞从裂缝里冒出来,百姓已经开始恐慌了!”
沈砚辞接过符纸,指尖触到纸面时,还能感觉到残留的灵力波动——显然是拓拔雪仓促间画的,字迹潦草,末尾只写了“速援”两个字。他心里一沉,看向阴山深处:“一边是长安的百姓,一边是即将失控的火煞仪式,我们根本来不及两头兼顾。”
玄机子翻身下马,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膏递给沈砚辞:“这是‘镇痛膏’,能暂时压住你的伤口疼痛。我刚才在路上已经派了两名弟子回长安支援拓拔姑娘,但他们的修为不够,撑不了多久。现在只能兵分两路——我回长安帮拓拔姑娘稳住地脉,你们三个去阴山阻止那个黑衣弃子,务必夺回火煞碎片和控煞珠!”
“可是道长,你一个人……”王小六话没说完,就被玄机子打断。
“放心,我还有桃木剑和镇邪符,撑到你们回来没问题。”玄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向林婉清,“婉清姑娘,你的血脉能感应火煞,要是遇到危险,就催动怨灵往长安方向传讯,我会尽快赶去支援。”
林婉清点头,掌心的红令轻轻颤动——那是守火人血脉与地脉的共鸣,提醒她阴山深处的火煞已经越来越狂暴。玄机子不再多言,翻身上马,挥鞭往长安方向赶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很快被晨雾吞没。
三人继续往阴山深处走,沿途的地脉异动越来越明显。地面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缝隙,暗红色的岩浆从缝隙里渗出,在地上汇成一条条细小的火蛇;两旁的树木早已枯死,枝干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一触即散,散发出硫磺的味道。王小六手里的九龙玉钥越来越烫,白光却越来越暗,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着。
“前面就是守火人分裂一脉的遗迹了。”林婉清突然停下脚步,指向前方一处隐蔽的山谷。山谷入口处立着两块残破的石碑,碑面上刻着与沈父残碑相似的符文,只是符文周围缠绕着黑色的雾气,显然被火煞污染过。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山谷,谷内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地上散落着不少白骨,有的是人类的,有的是野兽的,白骨表面泛着黑褐色的痕迹,显然是被火煞灼烧过。山谷深处有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由黑色的岩石砌成,上面刻满了守火人的图腾,只是图腾已经被黑焰熏得模糊,祭坛中央插着一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缠绕着一道黑色的锁链——正是火煞碎片!
而祭坛旁边,那个黑衣弃子正站在那里,兜帽已经掀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的眉眼间确实有守火人的痕迹,只是左眼周围有一道黑色的纹路,像是被火煞侵蚀的印记。他手里握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表面泛着微弱的红光——正是控煞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