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石顶还在簌簌落灰,暗红色的火光从殿外映进来,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林婉清坐在法阵中央,瞳孔里的暗红时明时暗,掌心萦绕的怨灵之力像团跳动的火焰,稍不留意就会燎到身边的锦缎。沈砚辞紧握着她的手,能清晰感觉到她掌心的震颤——那是力量即将失控的征兆。
“焚天炉的位置……我或许知道。”沈父突然拄着拐杖上前,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磨损的残碑,碑面上刻着模糊的守火人文符,“这是我年轻时在守火人遗迹里找到的,当时只觉得是块普通石头,直到刚才看到婉清的血脉共鸣,才想起碑上的话。”
玄机子立刻凑过去,指尖拂过残碑上的符文,眉头渐渐舒展:“是守火人的地脉图!你看这里——‘终南主峰下,地火聚成炉,双令引通路,单石难封炉’。意思是焚天炉在终南山主峰的地脉深处,要找到它,必须用红、黑两块守火人令牌引路,而且只靠一块天枢石,根本关不上它!”
“双令?”沈砚辞心里一沉,“黑令在张敬之手里,我们只有婉清的红令,怎么引通路?”
林婉清突然抬起头,掌心的怨灵之力骤然暴涨,殿外的怨灵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远处的地火震动瞬间加剧。她脸色发白,咬着牙说:“我……我能感应到黑令的位置,它就在终南山方向。怨灵与黑令同源,只要我催动血脉,就能顺着感应找到焚天炉入口。”
“不行!”沈砚辞立刻反对,他看着林婉清额角渗出的冷汗,“你现在连怨灵之力都快控制不住了,再催动血脉,会被力量反噬的!”
“没有时间了。”林婉清轻轻抽回手,掌心的红光落在红令上,令牌瞬间亮起,“拓拔姑娘说得对,半个时辰前玄水堂就开始往终南山运物资,他们肯定在为打开焚天炉做准备。要是等张敬之完全掌控焚天炉,别说长安,整个关中都会被地火吞没。”
拓拔雪握紧长刀,左臂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却依旧眼神坚定:“我带剩下的城防军守在长安城外,牵制玄水堂的残部,顺便护送百姓往东边撤。沈公子,你带着婉清和王小六去终南山,务必找到焚天炉!”
王小六立刻摸出怀里的九龙玉钥,把天枢石碎片揣进内袋:“沈公子放心,我会看好玉钥和碎片,绝不让张敬之抢去!”
玄机子将一个药囊递给沈砚辞:“这里面是安神散,要是婉清的力量快要失控,就给她服下,能暂时压制血脉躁动。记住,焚天炉的地火有灵,只能用守火人的血脉或天枢石压制,普通刀剑根本伤不了它。”
众人不再多言,沈砚辞扶着林婉清往殿外走。刚出紫宸殿,就看到城外的怨灵又开始躁动,翅膀扇动的热风卷着岩浆碎粒,落在城墙上滋滋作响。林婉清闭上眼,掌心的红令发出柔和的红光,片刻后她睁开眼,指向终南山的方向:“往主峰西侧走,黑令的感应最强,焚天炉入口应该在那里。”
三人骑着快马往终南山赶,沿途的官道上满是玄水堂弟子的尸体,显然拓拔雪已经和援军交过手。林婉清坐在马背上,脸色越来越苍白,每当怨灵之力快要失控时,她就会用力掐自己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马背上,染红了一片鬃毛。
“沈公子,你看前面!”王小六突然勒住马,指向远处的山林。只见十几名玄水堂弟子正围着一辆马车,马车里传出微弱的呼救声,车辕上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长安流民”。
沈砚辞眼神一冷,拔剑出鞘:“是陷阱。张敬之知道我们要去终南山,故意用流民引我们出手。”
可没等他说完,林婉清突然翻身下马,掌心的怨灵之力化作一道红光,直冲向玄水堂弟子。“不能让他们伤害百姓!”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失控的沙哑,红光扫过之处,玄水堂弟子的刀剑瞬间被熔成铁水。
“婉清,小心!”沈砚辞立刻冲过去,剑光挡住了一名弟子偷袭的长刀。可就在这时,林婉清瞳孔里的暗红突然暴涨,她捂着头蹲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怨灵之力开始反噬了!
玄水堂弟子见状,立刻举刀围上来,为首的人冷笑:“主上果然没猜错,这丫头的力量根本控制不住!兄弟们,杀了他们,拿回火令和天枢石!”
王小六立刻掏出九龙玉钥,白光顺着地面蔓延,将玄水堂弟子的脚腕缠住:“沈公子,快带婉清姑娘走!我来挡住他们!”他举起短刀,虽然手臂还在渗血,却依旧挡在两人身前。
沈砚辞扶起林婉清,发现她已经陷入半昏迷,掌心的红令掉在地上,被怨灵之力裹着发出刺眼的光。他捡起红令,将安神散塞进林婉清嘴里,然后背起她往山林深处跑。身后传来王小六的喊杀声,夹杂着玉钥的白光爆响,他咬着牙不敢回头——现在只有尽快找到焚天炉,才能不辜负所有人的牺牲。
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林婉清终于醒了过来,她趴在沈砚辞背上,声音虚弱:“前面……前面就是地脉入口了,我能感觉到焚天炉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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