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里的草药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雁门关方向的号角声虽隔得远,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上。沈砚辞握着九龙玉钥的手微微用力,指节泛白——明天子时的约,是死局,可他没得选。
“追踪蛊藏在发根,靠气血催动,”阿灵祭司正用银针刺破林婉清的指尖,挤出几滴泛黑的血珠,放在瓷碟里观察,“我能用守火人的秘药暂时封住它的感知,让堂主没法远程操控蛊毒发作,但最多只能撑两个时辰。一旦过了时辰,蛊虫会疯狂反噬,婉清姑娘……”她没再说下去,但眼里的凝重已经说明了一切。
玄机子蹲在一旁,将地心莲剩下的花瓣分成两份,用绢布包好:“这花瓣能再压制一次蛊毒,你带在身上。冰魄珠性寒,与地心莲配合时需用文火慢炼,若拿到手,切记不能直接接触皮肤,否则寒气会冻伤经脉。”
拓拔雪将一把短匕递给沈砚辞,匕首柄上刻着漠北狼纹:“我让五个最精锐的狼卫乔装成挑夫,在窑厂外的老槐树下接应。一旦看到蓝色火折子信号,他们就会冲进去帮你。另外,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雁门关,就算玄水堂的大军提前攻城,守关将士也能撑到援军来。”
李烈则检查着长剑,剑刃在昏暗的地窖里泛着冷光:“我和王小六守在地窖外的柴房,若有玄水堂的人来偷袭,我们能挡一阵。你只管专心对付堂主,这里有我们。”
沈父靠在木箱上,气息微弱却眼神坚定:“砚辞,爹没事。你要记住,九龙玉钥不仅能护身,还能感应天枢石的气息,若堂主想用天枢石做手脚,玉钥会有反应。”
沈砚辞点点头,将冰魄珠的注意事项、接应信号和父亲的叮嘱一一记在心里。他走到林婉清身边,蹲下身,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等我回来,我会带着解蛊丹,让你和爹都好好的。”
林婉清虚弱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巧的玉佩,塞进他手里——那是之前沈砚辞送给她的平安扣,玉佩上还留着她的体温:“带着它,我等你。”
子时前半个时辰,沈砚辞换上了一身玄水堂黑衣,将九龙玉钥藏在袖中,天枢石碎片贴身放着,地心莲花瓣和短匕别在腰间。他避开大路,沿着城南的荒草坡往废弃窑厂走,夜风吹过,草叶沙沙作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
离窑厂还有半里地,沈砚辞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气——那是血蛊虫分泌的黏液味。他拨开草丛看去,窑厂的大门虚掩着,门口没有守卫,只有几具中了血蛊的百姓尸体倒在地上,尸体上爬满了黑色的蛊虫,正疯狂地啃噬着皮肉。
“果然是陷阱。”沈砚辞心里冷笑,握紧袖中的九龙玉钥,放缓脚步,一步步走进窑厂。
窑厂内部比想象中更宽敞,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窑炉,窑炉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纹路,像是用血画的符咒。窑炉周围摆着十几个陶罐,每个陶罐里都泡着血蛊虫,黏液顺着罐口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了黑色的小水洼。
“沈公子倒是准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窑炉后面传来,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袍的人走了出来。他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玄水堂的蝎子图腾,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木盒——看尺寸,里面应该装着母蛊。
“玄水堂主?”沈砚辞冷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他手里的木盒,“冰魄珠和母蛊呢?”
堂主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沈公子以为,凭你一句话,我就会把这两样宝贝给你?你得先帮我做一件事。”他指了指窑炉壁上的纹路,“这是地火脉的引动符,只要你用九龙玉钥的力量激活它,再将天枢石碎片嵌进窑炉中央的凹槽里,我就把冰魄珠给你。至于母蛊……等长安塌了,我自然会给你。”
“长安塌了?”沈砚辞心里一沉,瞬间明白了堂主的真实目的,“你根本不是想控制蛊毒,而是想用冰魄珠和天枢石碎片配合,激活地火脉,让整个长安陷进地底!”
“没错。”堂主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沈砚辞竟认得他,那是户部侍郎柳渊!之前在朝堂上,柳渊一直以温和正直的形象示人,谁也没想到,他竟是玄水堂的堂主!
“柳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何要毁了长安?”沈砚辞握紧了九龙玉钥,白光在掌心悄然凝聚。
柳渊的眼神变得疯狂:“朝廷?那腐朽的朝廷早就该灭了!当年我父亲因弹劾权贵被冤杀,陛下却视而不见!我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用长安的废墟,祭奠我父亲的冤魂!雁门关的大军已经攻破了第一道关卡,只要地火脉一炸,长安守军自顾不暇,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的!”
他猛地挥了挥手,窑厂两侧的暗门突然打开,十几个炼蛊师冲了出来,每个炼蛊师手里都拿着一个陶罐,将陶罐往地上一摔,里面的血蛊虫立刻朝着沈砚辞爬去。
“沈公子,别想着反抗。”柳渊冷笑道,“你身上的天枢石碎片,和窑炉里的地火脉相连,只要我催动符咒,碎片就会灼烧你的经脉,让你痛不欲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