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回到东武阳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联姻之事告知贺奔。
贺奔沉默了许久,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曹操试探着询问:“疾之,你……意下如何?”
贺奔叹气,看向曹操:“孟德兄啊……唉,你还是不知我。”
啊?这……
这一句话给曹操整不会了,瞬间有一种心思被洞穿、格局被比下去的狼狈。
“孟德兄,真的不必如此。你知我,信我,用我,便已足够。至于联姻……且不说辈分伦理之扰,单就为了这份纯粹的知遇之情,也不该掺杂进如此刻意的算计。”贺奔很认真的说道。
曹操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我就是个小丑,人家疾之贤弟待我如此真诚,我却想用联姻的方式捆住他。
贺奔一看曹操这表情,就知道他心里这么想的。
“孟德兄啊,唉……算了,不如这样!”贺奔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曹操旁边坐下。
曹操一脸懵逼,这是要干啥?
然后贺奔当着曹操的面,拽住曹操的一只胳膊。
曹操低头看着贺奔的手:“贤弟,你这是……”
贺奔没搭理他,另一只手取过两个酒杯来,又分别给两个酒杯倒满了酒。
曹操更看不懂了,你若是想和为兄喝一杯,直接说便是,干嘛要擒住为兄的一只胳膊呢?
紧接着,当着曹操的面,贺奔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把割肉用的小刀……
曹操瞬间瞳孔地震,这这这这这这这这……
疾之贤弟要杀我?
此时贺奔突然开口:“这个怕是有点痛哦……”
然后,贺奔抓起曹操的手,把小刀放在曹操掌心:“握住!”
“啊?”曹操愣了一下,下意识听话握住刀身,然后……
“嘶……”贺奔将刀抽出来,曹操掌心被割出一道口子来,他吃痛,眉头紧皱。
然后,贺奔直接有样学样,将小刀放在自己掌心握住,一狠心,一咬牙,一闭眼,正打算抽出来……
已经看明白贺奔要做什么的曹操,直接将贺奔的手按住了。
“贤弟,这是要和我歃血为盟?”曹操试探着问道。
贺奔一愣,点点头:“啊……对啊,不是说结拜兄弟都要这样的?”
看着贺奔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曹操心中那股被算计的狼狈和方才的惊恐,瞬间被一种哭笑不得的暖流冲散了。
他真是……拿这个贤弟一点办法都没有。
“胡闹!”曹操低斥一声,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怒气,反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无奈。
他夺过贺奔手里的小刀,远远丢开,又赶紧从衣袍下摆撕下两条干净的布帛。
“哪有你这般莽撞的?”曹操一边动作略显粗鲁的拉过贺奔那只准备“自残”的手,仔细检查确认没有伤着,然后才将自己还在渗血的手掌草草的包扎了一下,嘴里还在絮絮叨叨,“这歃血为盟啊,那是古礼!是异姓兄弟结义,告祭天地鬼神所用之礼!你我……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他包扎好自己的手,又拉过贺奔的手,用另一条布帛胡乱给他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伤口。
好像……这样就能抹去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似的。
“贤弟啊,我知你心意了!”曹操抬起头,认真的盯着贺奔。这一刻,所有的试探、算计都显得多余而可笑。
“你我既以兄弟相称,你贺疾之,便是我曹孟德的兄弟!不是姻亲,胜似姻亲!肝胆相照,生死不负!若违此誓,犹如此案!”
说着,曹操拾起地上那把小刀,猛的插在面前的桌案上。
贺奔指了指那把刀子,又指了指曹操手中的伤口:“那……我不是白给你划了这么一刀了?你流那些血,不是可惜了?”
曹操被贺奔这句直白的“抱怨”噎得一愣,刚刚那满腔的庄重誓言差点破功。
他上一次被贺奔这么“呛”到,还是二人初见之日。
那时,曹操以皇甫德为假名,被贺奔识破之后,还强撑着豪言说什么“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曹操”之类的。
结果贺奔当场就轻飘飘一句“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那你还叫皇甫德”,噎得他半晌说不出话。
如今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曹操指着贺奔,摇头失笑:“你……你呀!真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一把抓起那两个酒杯,将其中一杯塞到贺奔手里,自己举起另一杯:“好!那便不教贤弟觉得可惜!”
然后,曹操看了一眼自己包扎着的手,让几滴鲜血渗入两杯酒中,殷红瞬间散开。
“今日,我曹孟德,与贺疾之,血酒为盟,永为兄弟!”
贺奔见状,脸上那点玩笑之色也尽数收敛,迅速拾起方才被曹操丢开的小刀。
曹操赶紧提醒:“割破手指即可!一点点!一点点即可!”
贺奔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迎着曹操那紧张中带着关切的神情:“就……一点点就可以了?”
曹操无奈的点头:“对对对,一点点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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