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发间玉簪“啪”地断裂,碎玉坠子滚进石缝:“我捕捉到波动了!
这阵法的核心不是灵气,是......是情绪锚点!“她眼睛亮得惊人,像突然被点燃的星子,”你说它在吃你的记忆,那记忆里必然带着强烈的情绪——恐惧、不甘、痛......“
“所以要反向干扰。”墨羽接得极快,逆命之瞳里的红线竟开始缓缓舒展,“如果我们能在它抽取情绪的节点上,同时注入相反的情绪......比如在它要抽恐惧时,我偏生欢喜;要抽痛时,我偏生怜悯。
这样它的逻辑链就会乱。“
“悲喜交攻!”白若薇几乎是喊出来的,她扑过去抓住墨羽的手腕,指尖还带着血珠的温度,“三个关键节点:锁魂链出现时、祭坛虚影成型时、还有......”她突然顿住,望着墨羽左眼仍在渗血的伤口,声音轻了下去,“还有你命魂被触动的那个瞬间。”
林远萧弯腰捡起断剑,金属摩擦地面的声响让两人同时回头。
他垂着眼帘,指腹摩挲着剑刃缺口,声音闷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此法......可行么?”
“不知道。”墨羽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他望着阵眼处越来越清晰的祭坛虚影,忽然想起灵雪瑶说“你是饵”时的眼神——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是诱敌的饵,此刻才明白,或许他更是诱阵的饵。
左眼的灼痛又开始翻涌,但这次他没去按,只是任由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但总比站着等死强。”
白若薇突然松开他的手腕,转身从腰间符筒里抽出三支朱砂笔。
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笔锋上,红得妖异:“我去布‘三叠共鸣阵’,你们注意节点!”话音未落,人已窜出十丈,裙角带起一阵风,卷走了地上那截断玉。
林远萧望着她的背影,又看向墨羽。
月光下,少年的左脸覆着血痕,逆命之瞳里的红线却诡异地凝成了一道,像根细针直刺阵眼。
他握紧断剑,突然想起宗里那位长老说过的话:“最危险的局,往往由局中人自己解开。”可此刻他望着墨羽眼里的光,突然有些怕——怕这局解开时,会撕开更黑暗的真相。
“准备好。”墨羽的声音很低,却像块压舱石,“等白若薇的符光闪三次,我们就......”
话未说完,阵眼处的祭坛虚影突然剧烈震颤。
那道与他相仿的身影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脸上,左眼位置竟渗出了血——和墨羽此刻的模样,分毫不差。
林远萧的断剑“当”地砸在脚边。
他望着那道虚影,又望着墨羽,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出那句“这法子太险”。
夜风卷着血腥气扑来,他突然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比任何时候都清晰——清晰得可怕。
而在阵眼深处,那道虚影的嘴角,正缓缓扬起一个弧度。
林远萧的断剑在脚边滚出半寸,金属与石面摩擦的刺响撞进耳膜时,他后槽牙咬得发酸。
方才那句“这法子太险”在喉间滚了三滚,终究被墨羽左眼渗血的模样压了回去——少年的血顺着下颌滴在青衫前襟,晕开的红痕像朵蔫了的海棠,可他眼底的光却比月光还亮。
林远萧突然想起宗里那面照心镜,从前他总觉得镜中倒影是谎言,此刻却看清了:这少年,是真的不怕死。
“我来控左侧阴脉。”他弯腰拾起断剑,指节因用力泛白,“但......你不能真的沉进去。”尾音轻得像被风卷走的碎雪,可墨羽还是听见了。
少年偏头看他,血珠顺着下巴滴在石面上,“咚”地溅起细小的血花:“萧哥,你见过溺水的人么?”他突然笑了,带着几分惨烈的轻松,“抓不住浮木的时候,总得先呛几口水。”
白若薇的符光在十丈外亮起第一重。
她跪坐在三块刻着雷纹的青石上,舌尖血混着朱砂在掌心画出三重螺旋,发间最后半支玉簪“咔”地断裂,碎玉扎进鬓角也浑然不觉。“万象窥纹诀——启!”她低喝一声,掌心血阵腾起金芒,三缕符流如活物般窜向墨羽:“接好情绪波!”
墨羽深吸一口气,腥甜的血气涌进鼻腔。
他闭上眼,逆命之瞳里的红线突然拧成绳结——那是混沌祭坛的记忆。
月光突然变得刺目,他看见自己被锁在石台上,赤链灼烧着手腕,而对面站着个穿月白广袖的女子。
她的脸被雾气笼罩,可指尖的温度却清晰如昨:“阿羽,我要剜了这颗心,替你封了混沌火种。”她的声音像浸在冰里的玉铃,“会很疼,但你要记住......”
“记住什么?”墨羽在心里问,左眼的灼痛突然化作钝钝的痒。
记忆里女子的手按上他心口,冰凉的指尖穿透衣物,在他锁骨下方三寸的位置停住。“记住我是谁。”她轻声说,然后——
“啊!”墨羽踉跄半步,额角撞在身后石柱上。
他能清晰感觉到记忆里的痛正顺着神经往现实里钻,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钎在他心口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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