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魂晶激发的临时传送通道极不稳定,李观鱼和赵铁柱如同被塞进了一个疯狂旋转的滚筒,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颠簸冲撞。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被一股巨力猛地抛出,重重摔在一片坚硬冰冷的石地上。
“哎呦喂!俺的屁股……肯定裂成八瓣了!”赵铁柱龇牙咧嘴地揉着尾椎骨,晃晃悠悠站起来,四下张望,“观鱼哥,这又是哪个犄角旮旯?咋黑咕隆咚的?”
李观鱼强忍眩晕,迅速起身戒备。他们身处一条狭窄、幽深的青石巷弄中,两侧是高耸入云、样式统一的灰黑色石楼,楼体严丝合缝,几乎没有窗户,唯有头顶一线天光透下,却也被浓得化不开的灰雾遮蔽,显得昏暗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灰尘味,还夹杂着极淡的、类似金属锈蚀和某种香料混合的古怪气味。万籁俱寂,连风声都听不到,只有他们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在巷弄中空洞地回响。
“此地……不像自然形成的聚落。”李观鱼眉头紧锁,灵觉散开,却发现此地对灵觉有极强的压制作用,感知范围被压缩到不足十丈。腕部的兵主印记和怀中的星核碎片反应微弱,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场域隔绝。更让他心惊的是,怀里的星轨推演盘指针彻底停滞,失去了所有方位感应。
“俺咋觉得……这地方比那臭沼泽还邪门?静得让人心里发毛!”赵铁柱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凑近李观鱼,手里紧紧攥着那半截石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该不会是座死城吧?”
就在这时,巷弄深处隐约传来一阵极其轻微、仿佛金属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声音时断时续,由远及近!
“有动静!”李观鱼低喝,立刻将赵铁柱拉到一处门廊的阴影里,屏息凝神。赵铁柱也紧张地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盯着声音来源。
片刻后,一个造型奇特的“人影” 出现在巷口。那并非活人,而是一具由某种暗沉金属和木质构件拼合而成的“人形傀儡”!傀儡约常人高矮,动作僵硬而精准,关节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它面部是一块光滑的黑色晶石,没有任何五官,手中拖着一把同样材质的大扫帚,正一丝不苟地清扫着本已一尘不染的石板路面!那“沙沙”声,正是扫帚摩擦地面发出的。
傀儡对躲在阴影中的二人 毫无反应,仿佛他们不存在一般,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着清扫工作,然后僵硬地转身,迈着精准的步伐,消失在另一个巷口。
“俺……俺的娘!扫地的铁皮人?”赵铁柱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吓死俺了!还以为又是啥吃人的妖怪!不过这铁疙瘩眼神不好使?这么大俩活人愣是没看见?”
李观鱼目光凝重:“非是没看见,或是……我等未被其认定为‘异常’或‘目标’。”他回想起黑袍首领提及的“圣祭之地”和绿色巨眼,心中隐隐不安。这傀儡的制式与精细程度,远非寻常宗门所能及,此地恐怕与那“噬星之祸”有着更深联系。
两人小心翼翼走出阴影,继续探索。巷弄纵横交错,如同迷宫,所有建筑一模一样,极易迷失方向。他们试图推开一些石楼的门,却发现沉重无比,且毫无缝隙,仿佛与墙体融为一体。
转了几个弯,前方出现一个稍显开阔的十字路口。路口中央,矗立着一尊三丈高的黑色石碑。碑身光滑如镜,隐隐有流光转动,却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更奇特的是,石碑底座周围,悬浮着数十个 拳头大小、缓缓旋转的暗金色金属圆球,圆球表面刻满细密的符文,散发出微弱的能量波动。
“嘿!这黑柱子挺气派!上面是不是镶了金蛋?”赵铁柱好奇心起,说着就要伸手去摸最近的一个金属圆球。
“别动!”李观鱼急忙拉住他,“此地诡异,不可轻举妄动!”他敏锐地察觉到,那些圆球的排列暗合某种阵法,且能量波动虽弱,却隐含肃杀之意。
然而,为时已晚!赵铁柱虽然没摸到,但他靠近的动作似乎触发了某种感应!离他最近的那颗金属圆球骤然停止旋转,表面符文亮起刺目红光!嗡的一声轻响,圆球射出一道 细如发丝、却快如闪电的红色光束,直取赵铁柱眉心!
“小心!”李观鱼星陨剑瞬间出鞘,剑尖精准无比地点在红光之上!叮!一声脆响,红光湮灭,李观鱼却手臂微麻,心中骇然!这小小光束的威力,竟堪比洗尘境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一击不中,那圆球红光更盛,更多圆球接连亮起,数十道红光交织成网,铺天盖地般向二人罩来!同时,那尊黑色石碑表面流光加速,一股强大的禁锢之力 笼罩整个路口!
“闯祸了闯祸了!”赵铁柱哇哇大叫,手忙脚乱地挥舞石棍格挡红光,那石棍被红光扫中,立刻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观鱼哥!这金蛋蛋咋还咬人啊!”
李观鱼临危不乱,星陨剑舞动如轮,剑光化作层层星幕,将大部分红光挡下。但他发现,这些红光无穷无尽,且石碑的禁锢之力越来越强,继续硬抗只会被耗死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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