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鱼与赵铁柱踉跄冲出根须林,尚未站稳脚跟,便被眼前景象惊得心神一凛。前方高地中央,那座由森白兽骨与人骨混杂垒砌的祭坛散发着冲天煞气,坛顶那面残破的黑色鬼首旗帜无风自动,猎猎作响,旗面上猩红的符文如同流淌的血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朽气息。数十名身披黑袍、面容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如同扎根于地面的黑色墓碑,无声无息地将二人围在中央。为首者缓缓抬头,露出一双没有眼白、纯粹漆黑的眼眸,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肌肤。
“擅闯‘圣祭之地’者……死!”黑袍首领的声音沙哑干涩,仿佛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不带丝毫情感。
赵铁柱被这阵势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里的半截石棍扔出去,他梗着脖子,强自镇定地嚷嚷:“喂!你们这群黑不溜秋的玩意儿,讲不讲道理?是你们家那长触手的丑八怪先动的手!俺们那是正当防卫!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写你们名字了?咋就成你们的地盘了?”他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往李观鱼身后缩了缩,小声嘀咕,“观鱼哥,这帮人看着比刚才那大章鱼还邪性,眼神跟墨汁泡过似的,俺心里直发毛……”
李观鱼手握星陨剑,目光锐利地扫视全场。这些黑袍人气息阴冷死寂,与暗星殿修士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原始和野蛮,仿佛从远古坟墓中爬出的殉葬者。他灵觉敏锐地察觉到,祭坛下方隐隐传来空间波动,似乎隐藏着某种传送阵法或封印。更让他心惊的是,怀中那枚得自幽泉秘境的幽泉魄精,此刻竟微微发烫,传递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警告意味的悸动!
“尔等身怀异宝,气息驳杂,非我族类,更留不得!”黑袍首领漆黑眼眸中闪过一丝贪婪,显然感应到了李观鱼身上的宝物波动。他枯瘦如柴的手掌缓缓抬起,五指指尖萦绕着 缕缕黑烟,作势欲扑!
“等等!”李观鱼突然厉声喝道,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星溯图中某个与眼前祭坛风格略有相似的残破图案,以及碑文中提及的“噬星之祸”。他冒险一搏,将腕部兵主印记的气息混合一丝星辰本源之力,刻意外放,同时以星宫古语沉声道:“星陨……噬星……归寂……”这几个词,是他从星溯图附带的零星记载中强行记下的,含义模糊,但此刻只能用来诈一诈对方!
果然!黑袍首领即将拍出的手掌猛地一顿!他那双纯黑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震惊与难以置信!
“你……你怎会知晓‘噬星’古语?!还有这星辰气息……莫非……你是‘星陨遗民’?!”首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周身杀意为之一滞。他身后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黑袍人,也纷纷停下动作,惊疑不定地交换着眼神。
赵铁柱一看这情形,顿时来劲了,腰板也挺直了几分,虽然听不懂啥“噬星”“遗民”,但感觉观鱼哥好像镇住了场子,他立刻扯着嗓子帮腔:“哼!现在知道怕了吧?俺观鱼哥可是……可是天上星君下凡!专门收拾你们这些不干好事的黑皮怪!识相的赶紧把路让开,再赔俺们几斤……呃不,几件宝贝压压惊,俺们可以考虑既往不咎!”他越说越离谱,还偷偷扯了扯李观鱼的衣角,小声问:“观鱼哥,星君下凡是不是都得配个金元宝?俺觉得俺扛金元宝的姿势肯定特别威风!”
李观鱼没理会铁柱的胡言乱语,全神贯注地盯着黑袍首领的反应,心中急速盘算。看来“噬星”二字和星辰气息,确实触动了对方某些隐秘。他趁热打铁,继续以古语试探,同时灵觉全力感应祭坛下的空间波动:“吾等循古星迹而来,欲寻归墟之眼,解噬星之祸……”他将从星溯图和器魂处得到的零碎信息拼凑起来,故作高深。
黑袍首领沉默良久,漆黑眼眸死死盯着李观鱼,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最终,他缓缓放下手掌,周身黑气略微收敛,沙哑道:“星陨遗民……早已湮灭于岁月长河。汝之气息虽有其形,却非其神……不过,汝既能道出‘噬星’与‘归墟之眼’,或许……真与那段被尘封的历史有关。”他话锋一转,杀意并未完全消散,“但此地乃‘圣祭之地’,不容亵渎!说出汝之来历与目的,否则,休怪吾等无情!”
李观鱼心知对方并未完全相信,但至少争取到了对话的机会。他心念电转,半真半假地回应:“吾乃星宫传承者,于遗迹中得悉‘噬星之祸’卷土重来,暗星殿为其爪牙,肆虐四方。吾等为寻克制之法,误入此地。”他刻意点出“暗星殿”,观察对方反应。
果然,听到“暗星殿”三字,黑袍首领周身黑气一阵剧烈翻涌,语气中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憎恶:“暗星殿?!那些背叛了古老盟约、甘为‘噬星奴仆’的蛀虫!他们果然还未死绝!”
有戏!李观鱼心中一动,看来这些黑袍人与暗星殿是敌对关系!他正欲进一步询问,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坛顶鬼首旗帜血光大盛,旗面上的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动!祭坛下方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股精纯却充满暴戾气息的黑暗能量如同喷泉般涌出,直冲云霄!天空那轮绿月光芒骤增,投下一道惨绿色的光柱,与祭坛能量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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