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从李渊住处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如同做贼一般往李世民的住处溜去,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眼,仿佛是怕有人跟踪一般。
来到李世民家门外,开门,进去……一气呵成。
客厅里的桌子上早就摆好了酒菜,李世民正坐在主位,李建成也赫然在列。
李元吉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动起筷子,岭南的酒虽然不烈,但还是有些劲头的,他得赶紧吃几口菜压一压。
“阿耶情绪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拉拉个驴脸,就跟谁欠他钱一样……”
李元吉嘴里塞满了菜,含糊不清地抱怨着,还夸张地学了一下李渊板着脸的样子,引得李建成笑骂了一句“没大没小”。
李世民给他倒了杯水,语气带着关切:“慢点吃。除了脸色不好,父皇还说了什么?喝酒时可有什么表示?”
李元吉灌了口水,把食物冲下去,这才稍微正经了点:
“也没说太多,就开始骂了我两句,后来就光喝酒了。不过我瞧着,老头儿心里松动了不少。我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咱老李家自己人不打起来就比什么都强’这话的时候,他没像往常那样直接踹我。”
李建成闻言,和李世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微微点头。
李元吉这话虽然糙,但理不糙,而且由他这个“局外人”兼“混不吝”的儿子说出来,效果可能比他们俩苦口婆心还要好。
“行啊三胡,这次事办得不错。”
李建成难得夸了他一句,给他夹了一筷子肉。
李元吉得意地一扬脖子:
“那是!也不看是谁弟弟!不过大哥,二哥,接下来怎么办?老头子可还没松口呢。”
“怎么办?他娘的凉拌!不管怎么样,先把手头的事儿处理好了再说,尤其是那达慕大会,关乎着草原的未来,咱们必须整明白,办漂亮!”
“不过我估摸着啊,大会一完,咱们把手头的事儿处理的差不多了,老头子就他娘的该让咱们哥儿仨回去了,毕竟咱们在草原上整出来的动静属实不小,放在眼皮子底下还能放心点……”
“可我不想回去啊,在草原上多放荡啊……回去……啧……天天上朝听政,想想都他娘的蛋疼……”
“三胡,那你就得盼着你二哥赶紧继位了,你不敢跟老头子告缺,还不敢跟你二哥请假吗?”
“对啊!”
李元吉被大哥这一点拨,顿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未来美好生活的曙光,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都跳了一下:
“对啊!二哥!以后我可就指望你了!到时候我一个月……不,我他娘的直接请半年的假!”
李世民看着三弟那副找到人生目标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只能点头应承:“行,只要你不惹事,想请多久就请多久。”
“嘿!还是二哥痛快!”
李元吉眉开眼笑,立刻开始畅想未来称王称霸(摸鱼偷懒)的美好生活。
“但是大哥,倘若阿耶不允,那我……我亦愿意做大哥手中利刃,保准的指哪儿打哪儿!把事儿给大哥办的明明白白的!”
“可别……二郎,对于你来说,可能这件事有两个结果,若是成了就登临帝位一展心中抱负,若是不成,就乖乖的当朕手下的天策大元帅……”
“可此事,在朕这里,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二郎你上位!其他的都是他娘的废话,你要是硬把朕往那个位子上送,朕虽然不敢像三胡一样找绳子上吊,但腿长在朕身上,朕他娘能跑啊!”
“到时候朕他娘的就一辈子不回长安,不回大唐!谁能奈何的了老子!”
李建成这番“大不了老子跑路”的宣言,说得是斩钉截铁,配上他那混不吝的表情,直接把李世民和李元吉都给镇住了。
李世民是彻底无语了,他预想过大哥各种反应,甚至想过大哥可能会在压力下最终妥协,唯独没想过,这位大哥解决问题的终极手段竟然是——物理消失!
这简直比任何政治算计都来得“釜底抽薪”!
李世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跟这样的大哥和三弟待久了,自己的脑子都有点跟不上趟。
他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甚至有一丝恳求:
“大哥!慎言!你是大唐太子,岂能说出如此……如此不负责任之言!您若一走了之,置父皇于何地?置这刚刚稳定的草原于何地?又置……置我与三胡于何地?天下人会如何看我李世民?逼走兄长,觊觎储位?那我成什么了!”
李建成却浑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仿佛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话只是随口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老子管天下人怎么看?”
他撇撇嘴。
“老子活得痛快就行!二郎,我把话撂这儿,那个位置,你坐,咱们兄弟联手,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到时候你在长安坐牢,我和三胡在外面逍遥,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不坐,或者老头子硬逼我坐,那结果就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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