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之拜师学道斩妖邪 第31章 城客携煞求相助

破阵后的第二十日，靠山屯的晨雾里来了辆陌生的黑色轿车，停在村口的老槐树下，车身擦得锃亮，在满是泥痕的土路上，像块突兀的黑玉。车窗降下时，露出张带着焦虑的脸 —— 男人穿着熨帖的浅灰西装，袖口别着枚银质袖扣，却在下车时不小心蹭了泥，他没在意，反而快步往林栩家的方向走，手里攥着个牛皮纸包，包角被捏得发皱。

林栩刚练完三遍驱纺调，引魂鼓还放在院中的石桌上，鼓皮泛着淡红的光。男人站在院门外，犹豫了片刻才敲门，声音带着点急切：“请问是林栩姑娘吗？我是从城里来的，叫沈砚之，想请您帮个忙。”

他走进院时，目光先落在引魂鼓上，眉头微蹙，像是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随即从牛皮纸包里掏出块旧怀表 —— 表壳是黄铜的，边缘磨出了包浆，表盘上的罗马数字褪了色，指针停在三点十四分，表盖内侧刻着个小小的 “沈” 字，字上还沾着点淡黑色的痕迹，像被什么东西蹭过。

“这是我爷爷的怀表，” 沈砚之的指尖划过表盖，声音低沉，“半个月前，我在老宅整理遗物时，不小心碰了它，从那以后，家里就怪事不断 —— 墙上的钟表总倒着走，我母亲的手腕上出现了青黑色的痕，像表链勒的，夜里还总听见怀表‘滴答’响，明明表芯早就停了。”

林栩接过怀表，指尖刚碰到表壳，就觉一股凉意顺着指缝往上爬，混着股金属的冷味，像握着块冰。她掏出照邪镜，镜面刚凑近怀表，就 “嗡” 地亮了 —— 镜里的怀表旁，飘着缕淡黑色的气，气里裹着些细碎的金属渣，像表芯里掉出来的，气尾还连着条细线，往城里的方向飘，线的尽头隐约能看见栋西式洋楼，楼里的钟表都泛着黑光。

“是时煞的气，” 马婆婆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爷爷的笔记，翻到画着钟表的那页，“你闻这怀表 ——” 林栩凑近轻嗅，怀表上竟飘着股陈腐的铁锈味，不是金属的腥，是常年闷在暗处的潮味，还带着点时间的涩，“这是‘缠时气’，时煞靠吸旧钟表的时间执念和金属阴气活，沾着表就乱时，沾着人就留痕，时间长了，会顺着血脉往心脏渗，到时候人就会被‘困在’某个时间里，醒不过来。”

沈砚之的脸色更白了，他从手机里调出张照片 —— 照片里的老妇人坐在沙发上，手腕上缠着圈青黑痕，像真的被表链勒过，眼神空洞，盯着墙上倒走的挂钟，嘴角还带着点僵硬的笑。“这是我母亲，” 他的声音发紧，“医生查不出原因，我听一位老人说，靠山屯有位能解邪祟的姑娘，就赶紧过来了。”

林栩摸了摸引魂鼓，鼓皮轻轻震了下，莲儿的声音在耳边飘：“我能感觉到怀表里的温气，是个老人的执念，他想把没说的话，留在某个时间里。” 她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话 “时煞多生于未完成的时间执念”，想来沈砚之的爷爷当年定是有什么事没来得及做，才让怀表成了时煞的窝。

“我跟你去城里，” 林栩把怀表还给沈砚之，顺手将驱时符的材料装进布包 —— 有晒干的艾草、磨细的朱砂，还有从爷爷老钟上拆下来的根铜丝，“但我需要带着引魂鼓和照邪镜，时煞的气比之前的染煞、纺煞更阴，得靠它们稳魂。”

马婆婆帮她把引魂鼓装进布套，又把 “林氏走阴” 的印鉴塞进她手里：“城里不比屯里，邪祟的气更杂，你要记住‘辨气先辨心’，别被城里的乱气扰了神。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敲三通唤路鼓，我会用同脉铃感应你。”

沈砚之的车开得很稳，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松烟味，像爷爷用的墨，林栩坐在副驾，引魂鼓放在腿上，鼓皮偶尔轻震，像是在呼应车里的味。窗外的风景从泥路变成柏油路，低矮的土房变成高楼，阳光透过车窗，在引魂鼓上投下斑驳的影，林栩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心里竟没有慌，反而想起爷爷笔记里写的 “邪祟不分城乡，只分善恶”，只要心定，在哪里都能解煞。

快到城里时，引魂鼓突然 “嗡” 地响了一声，鼓皮的淡红光亮了些。沈砚之的手机响了，是家里的佣人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先生，老夫人她…… 她盯着怀表，说要等三点十四分，谁叫都没反应！”

沈砚之的手猛地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林姑娘，麻烦您快点，我怕……” 林栩点头，摸了摸怀里的照邪镜，镜面映出怀表的影子，表盖内侧的 “沈” 字竟亮了起来，像在指引方向。她知道，这场解煞，不仅要驱散时煞，还要帮沈砚之的爷爷了却时间执念，让被困在时间里的人，重新回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