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栩如生之拜师学道斩妖邪 第30章 纺车解煞续旧情

第二日清晨，李婶家的院坝里飘着股淡香 —— 是马婆婆带来的艾草棉线，用温水泡过，缠在纺锭上，散着股清冽的味，压得旧纺车的潮味只剩缕淡影。李婶站在纺车旁，手里捧着个布包，包里是老纺娘当年纺的白棉线，线轴是榆木做的，上面还刻着个小小的 “兰” 字，是老纺娘的名字。“这是她走前纺的最后一轴线，想给我女儿做件小肚兜，没来得及。”

林栩把引魂鼓放在纺车旁的石桌上，鼓槌用的是爷爷的旧鼓槌，木柄上还留着之前驱纺煞时的温气。马婆婆帮她把驱纺符重新贴在纺车车架上，符纸的灰白光比昨日亮，像在吸纺轮里的缠纺气：“驱纺煞得‘三引’，一引线魂，用老纺娘没纺完的棉线；二引符魂，用你画的驱纺符；三引鼓魂，用引魂鼓的温气。你敲‘驱纺调’时，鼓点要像纺车转动的节奏，匀而柔，把老纺娘的魂引出来，再解她的执念。”

林栩深吸一口气，接过李婶手里的白棉线，轻轻缠在纺锭上 —— 线刚碰到纺锭，就被股淡灰色的气托着，没掉下来，线轴竟自己转了半圈，像老纺娘在帮忙捻线。她举起鼓槌，敲第一通鼓时，鼓点偏快，纺轮突然转了起来，淡灰气往她身边飘，她的指尖瞬间泛了点白，像被冻僵了，有点麻。

“别慌，” 马婆婆轻声说，“用指尖的力，像捻棉线似的，轻一点，再匀一点。你慌了，气就乱了，纺煞会顺着你的慌意缠你。” 林栩放松指尖，再敲时，鼓点柔得像棉线拂过手背，纺轮慢慢稳了，淡灰气绕着白棉线转，线轴上的 “兰” 字竟亮了起来，像老纺娘在回应。

敲第二通鼓时，纺车旁的淡灰气突然聚成了个人形 —— 是个穿着蓝布衫的老妇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纺锭，正在纺线，动作慢得像怕碰断了线。“是娘，是娘！” 李婶的声音发颤，想往前凑，却被马婆婆拉住：“别靠近，她现在被纺煞缠着，还没清醒。”

林栩赶紧敲第三通鼓，这次鼓点里加了点 “安魂调” 的柔劲，引魂鼓的红光飘出来，绕着老妇人的影子转。老妇人的动作慢慢停了，转过身来 —— 脸是模糊的，却能看出她在笑，手里的纺锭放在白棉线上，像在说 “线纺完了”。

“你把线纺完了，” 林栩轻声说，“李婶等着用你纺的线，给女儿做肚兜呢。” 老妇人的影子突然亮了，淡灰气里的棉絮丝都飘向白棉线，线轴转得更快了，线也变得更匀，像真的纺完了。可就在这时，纺车的木轴里突然冒起股深灰色的气，比淡灰气浓，像缠了结的棉线，往老妇人的影子缠去 —— 是纺煞的本体，想把老纺娘的魂重新裹住。

“用照邪镜！” 马婆婆喊。林栩掏出怀里的照邪镜，镜面对着深灰色的气，淡金色的光飘出来，像把剪刀，剪断了气里的线结。她趁机敲起 “驱纺调”，鼓点快而匀，像在解缠结的棉线，深灰色的气慢慢散了，变成了缕缕淡灰，飘向白棉线，线轴上的 “兰” 字亮了下，就恢复了正常。

老妇人的影子慢慢往李婶身边飘，李婶伸出手，影子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手背上的青白瞬间消失了，指尖也恢复了暖黄，能灵活地捻起棉线。“娘，我知道你放心不下，” 李婶的眼泪掉在纺锭上，“我会用你纺的线，给妞妞做肚兜，让她穿着去给你上坟。” 影子慢慢变淡，最后飘进白棉线里，线轴上的线变得更亮，像老纺娘终于放下了执念。

纺车的木轴里没了黑气，纺轮也恢复了正常，轻轻转一下，发出的 “嗡嗡” 声是暖的，像老纺娘还在身边纺线。林栩松了口气，鼓槌从手里滑下来，指尖的麻意也散了，只剩下点温气在指尖绕，像纺线的余味。

“成了，” 马婆婆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你这次能在鼓点里加安魂调，还能顺着纺线的节奏调整鼓速，比上次驱染煞时稳多了。” 林栩摸了摸引魂鼓，鼓皮还暖着，莲儿的声音在耳边飘：“老纺娘的魂安息了，纺煞也散了。”

李婶拿起白棉线，缠在线轴上，动作比之前灵活，脸上也有了笑：“这下能给妞妞做肚兜了，娘要是看见，肯定高兴。” 院坝里的老梨树叶子 “沙沙” 响，像在应和，晨雾里的淡香也变得暖了，像老纺娘的手，轻轻拂过纺车。

往回走时，林栩看着李婶在纺车前忙碌的背影，想起爷爷的笔记里写的 “执念本是心头结，解结需顺心头意”，突然明白，走阴人不是要斩尽所有邪祟，是要帮那些被执念困住的魂，了却未了的心愿，就像帮老纺娘纺完最后一轴线，帮李婶续上对娘的念想。

她摸了摸怀里的照邪镜，镜面映出靠山屯的晨景，李婶家的院坝里飘着白棉线的淡影，纺车的 “嗡嗡” 声混着鸡叫，是安稳的烟火气。引魂鼓的红光在鼓皮上闪了闪，像莲儿在笑，也像爷爷在点头。林栩知道，以后还会有新的邪祟，新的执念，但她不再怕了 —— 她有马婆婆的教导，有莲儿的陪伴，有爷爷的念想，更有自己在一次次实战里磨出来的本事，能护着靠山屯的每一份执念，也护着屯里的每一缕烟火，把 “心定” 的走**，走得更稳、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