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武尊 第16章 墟心传承与月华燃尽

林枫那凝聚全部意志的一“刺”，仿佛触动了某个亘古存在的开关。前方那无数蠕动的空间褶皱骤然停滞，随后如同退潮般向两侧分开，显露出一条由朦胧清光构成的通道。通道尽头，并非想象中的仙境宫阙，而是一片无比空旷、仿佛悬浮于虚无之中的巨大平台。

平台由某种非金非玉、温润而冰冷的材质构成，上面铭刻着无数繁复到极致的星辰轨迹与文明兴衰的图腾。平台的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残缺的石碑，其材质与林枫在意识迷宫中见到的“文明墓碑”极其相似，但气息更为古老、苍茫，少了几分悲怆，多了几分冷静的观测与记录意味。

这里，便是昆仑墟的核心——观测之间。

林枫踏入平台，脚步在空旷中回响。他眉心的混沌之心印记不受控制地炽亮起来，与这片空间，尤其是与那块中央石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嗡——”

石碑表面，流光溢彩，一道模糊的、由纯粹信息与意念构成的虚影缓缓浮现。它并非人形，更像是一团不断变幻的星云，其中蕴含着无法形容的古老与智慧。

“后来者……”一道意念直接传入林枫的脑海，平和、淡漠，仿佛跨越了无尽时光，“承载‘混沌’之种，寻至此地，汝为何求？”

林枫心中凛然，知道这很可能便是初代守护者，或者说，是“启”的创造者留下的一道残念。他不敢怠慢，躬身一礼，将苏小婉与雷烈身中“归寂”诅咒，以及外界“归寂教团”的威胁尽数道出，最后恳切道：“恳请前辈，赐予净化‘归寂’之法，救晚辈同伴，挽文明倾覆之危。”

那星云虚影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读取林枫带来的信息，以及与混沌之心的共鸣。

“‘归寂’……并非外敌。”虚影的意念再次响起，内容却让林枫如遭雷击，“它与‘混沌’，本为一源，如同光与影，生与灭，是维系宇宙平衡不可或缺之两极。”

“什么？！”林枫难以置信地抬头。

“吾等铸造‘混沌之心’，赋予守护者调节文明、延缓熵增之责，并非为了永恒。永恒违背法则。”虚影继续传达着冰冷的真相，“‘归寂’，是宇宙自发纠正过度膨胀、清理‘冗余’的机制。汝所见教团，不过是此机制在特定文明周期内，借助智慧生命偏执意念而显化的‘代行者’。”

“他们的目标，并非毁灭，而是……重置。将文明回归至某个‘初始’状态，以待新生。而混沌之心的职责，便是在重置不可避免时，确保文明最精华的‘信息’与‘可能性’得以保存，融入下一纪元的轮回。”

林枫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对抗外来的毁灭者，却没想到，对手竟然是宇宙法则本身的一部分？而他所继承的力量，其终极意义，竟是为了在文明被“重置”时，充当一个……文明的备份器？

“不……不对！”林枫猛地摇头，眼中爆发出不屈的光芒，“文明不仅仅是‘信息’！那是无数活生生的人，是他们的爱恨情仇，是他们的奋斗与坚守！是雷烈宁死不退的战意！是苏小婉燃烧自己的守护！是无数普通人汇聚成的人心长城！这些，难道都是可以随意抹去、等待下一次重演的‘冗余’吗？！”

他的咆哮在空旷的观测之间回荡，带着一个生灵对自身存在价值最根本的质问。

那星云虚影似乎因林枫激烈的反应而微微波动。

“情感……执着……确是在计算之外的变量。”虚影的意念似乎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汝之‘混沌之心’，因与汝之人性深度融合，已产生未知偏转。或许……汝可走出不同于既定轨迹之路。”

“请前辈明示！”林枫急切道。

“净化‘归寂’之力，无法可依，因其本非‘污秽’，乃是法则。”虚影道，“然，法则亦可被更强大的‘存在性’覆盖。汝需以自身混沌之心为熔炉，引动受诅者自身最强烈的‘生之渴望’与‘守护执念’为燃料，强行将‘归寂’诅咒转化为维系其存在的另一种根基。此过程凶险万分，施术者与被施术者皆有心神被法则同化、彻底归墟之险。”

“此外，汝须谨记，‘归寂’显化之‘代行者’（暗影教团），其力量根源亦在于此片星空下积累的‘终结意念’。欲削弱彼等，除正面抗衡，更需消弭其力量之源——即在众生心中，点燃更强有力的‘生之火焰’。”

转化诅咒，而非净化！点燃心火，对抗终结！

这便是初代守护者残念给出的答案！一条无比艰难，甚至近乎悖逆法则的道路！

林枫深吸一口气，眼中却燃起了希望。只要有方法，无论多难，他都要试一试！

“多谢前辈指点！”

他不再停留，转身便要离开。时间不等人！

“且慢。”虚影再次传来意念，一道清流般的信息涌入林枫脑海，包含了一些关于如何构筑“转化仪式”，以及稳定心神的古老法门。“此去，福祸难料。望汝……莫负‘混沌’之名所蕴含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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