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风裹着篝火余温,在房车窗外织成暖金色的纱。姜稚刚把最后一块烤红薯皮扔进垃圾袋,指尖还沾着蜜渍般的甜腻,就听见车身侧面传来“嗒”的轻响——那声音很轻,却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她好不容易营造的独处氛围。
她攥着湿纸巾的手顿在半空,后颈的汗毛先一步竖了起来。社恐多年的本能让她第一反应是往后缩,后背抵住房车冰冷的金属壁板时,才想起这方圆三公里内除了她,只有蹲在脚边的橘猫“年糕”。橘猫正把下巴搁在爪子上打盹,听见声响后慢悠悠竖起耳朵,尾巴尖勾了勾她的牛仔裤脚踝,像是在说“怕什么,有我呢”。
姜稚深吸了口气,指尖在衣摆上蹭了蹭残留的红薯屑,这才贴着房车侧壁挪到油箱旁。塑料材质的油箱盖被夜风晒得温热,她指尖刚碰到卡扣,就感觉有东西从缝隙里往下滑,“啪嗒”一声落在铺满细沙的地面上。
那是个米白色的信封,不是快递常用的牛皮纸,也不是普通的信纸材质。指尖触上去时能摸到细腻的绒感,像是裹了层薄纱,边缘烫着一圈浅金色的花纹,在篝火跳动的光线下泛着细碎的光泽,像把星星揉碎了缝在上面。姜稚蹲下身,手指悬在信封上方半天没敢碰——她这辈子收过的信屈指可数,除了银行账单就是水电催缴单,从来没见过这么精致的东西,精致到让她觉得“不该属于自己”。
年糕先一步凑过去,鼻尖蹭了蹭信封,发出“喵呜”一声轻叫。姜稚这才敢把信封捡起来,指尖捏着边缘翻到背面,右下角赫然盖着枚沉甸甸的钢印,“中国火星模拟基地”七个宋体字棱角分明,钢印边缘还刻着简化的火星地表图案,红色纹路像极了火星上的氧化铁平原。
“火星模拟基地?”她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来草原露营是她趁着周末“逃离人群”的秘密计划,出发前特意查过,这片草原属于未开发区域,最近的村镇都在五十公里外,怎么会有人把信送到她的油箱里?而且还是这种听起来就充满“官方感”的机构。
姜稚抱着信封退回房车,年糕踩着猫步跟在后面,尾巴扫过她的脚背。她把信封放在餐桌中央,就像对待什么易碎品,先去洗了手,又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才坐在椅子上,指尖反复摩挲着信封边缘。篝火的光透过车窗映在信封上,金色花纹忽明忽暗,她犹豫了三分钟,终于还是用指甲轻轻挑开了封口。
里面没有信纸,只有一张厚实的卡纸片,边缘同样烫着金,正面用隽秀的楷书写着一行字:“特邀静音富婆姐姐担任‘0社交生存试验’投资人,十日内到岗。” 姜稚盯着“静音富婆姐姐”这六个字,耳尖瞬间烧了起来——这是她之前在直播平台上的昵称,因为她直播时从不说话,只对着镜头展示自己做的手工饰品,偶尔会在屏幕上打一行字幕,粉丝们觉得她“安静又有钱”(其实是她社恐不敢露脸,手工材料也只是普通价位),就给她取了这个昵称。
谁会知道这个昵称?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草原上只有风吹草动的声音,篝火已经烧得只剩一堆火星,远处的夜空黑得像块绒布,一颗星星都没有。她低下头,手指捏着卡纸片翻到背面,右下角印着一个名字:“基地指挥官·贺星灼”,旁边还附着一个手写的电话号码,字迹潇洒有力,和正面的楷书截然不同。
贺星灼?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本科技杂志上见过。姜稚皱着眉回忆,突然想起上个月她被迫去参加一个行业交流会时,邻座的人翻杂志,封面上就是这个名字,配的照片是个穿着白色科研服的男人,侧脸线条利落,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很不好接近。可她连交流会都没敢听完就提前溜了,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肯定是搞错了。”她把卡纸片塞回信封,起身就往房车角落的炉膛走。炉膛里还留着下午烤火的余烬,她捏着信封的一角,刚要把它扔进火里,手腕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是年糕,橘猫不知什么时候跳了过来,用爪子勾住了她的袖口,尾巴缠在她的手腕上,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姜稚动作一顿,心里突然有点发慌。她其实不是真的想把信烧掉,只是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邀请”,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拒绝”,拒绝一切可能需要和人打交道的事情。可年糕的反应让她犹豫了,这只猫从她大学毕业独居时就陪在她身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拦着她做什么。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不是平时的电子音,而是带着急促的红色警报声:【警告!检测到宿主有拒绝邀请的行为倾向,拒绝=社恐进度-10%,且无法开启终极治愈方案。】
姜稚的手彻底僵住了。她和这个“社恐治愈系统”绑定了三年,系统从来没发出过红色警报,更没提过什么“终极治愈方案”。她下意识在心里问:“终极?什么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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