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
刘文辉的二十四军似乎休整完毕,趁着川南饥荒、陈洪范部民心浮动之际,突然发兵反攻资阳!
意图夺取这个重要的物资中转站和粮仓。
军情紧急!
张阳的连队几乎来不及休整,就作为全团先锋,以最快速度往资阳方向。
一路上,看到的尽是荒芜的田野和逃难的人群,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资阳城南有一处无名高地,位置关键,俯瞰着通往城区的一条要道。团部命令:
张阳连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守住这座高地至少五天,为全团集结和城区布防争取时间!
张阳带着他的一百二十号人,气喘吁吁地爬上了高地。
放眼望去,地形还算有利,但工事极其简陋,只有一些早年挖掘的、几乎被雨水冲平的浅壕。
“快!立刻挖掘工事!加深战壕!砍伐树木加固!”
张阳顾不上休息,立刻下令。
他深知,面对即将到来的进攻,工事是保命的关键。
士兵们挥动工兵锹和镐头,拼命挖掘泥土。
胡万发一边懒洋洋地挥着锹,一边抱怨:
“妈的……刚消停几天,又打!这破地方能守住五天?”
钱禄则阴沉着脸,检查着机枪位的位置,难得地开口:
“敌人火力肯定比我们强,工事不牢,就是送死。”
张阳没理会他们的抱怨,亲自巡视各处,指导士兵挖掘。
他想起了李振武给他的《步兵操典》里的一些内容,以及后世的一些零星知识。
“战壕要挖成锯齿形!避免直射火力杀伤!”
“每隔一段距离,在战壕侧壁挖一个猫耳洞!要深,要结实!听到炮响就钻进去!”
张阳大声指挥着。士兵们虽然不知道“猫耳洞”具体有多大的用,但还是依令挖掘。
工事还没完全修好,敌人先头部队的一个营就已经到了。
第二天上午,太阳刚升起来,刺耳的呼啸声就划破了天空!
“炮击!隐蔽!”
了望哨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
张阳第一个钻进了刚刚挖好的一个猫耳洞:
“快!都进洞!捂住耳朵!张开嘴!”
士兵们连滚带爬地钻进各自附近的避弹洞。
下一秒,地动山摇!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泥土、碎石、树枝被炸得漫天飞舞!
整个高地仿佛在颤抖,硝烟味和尘土味呛得人喘不过气。
炮击持续了整整一刻钟才停歇。
张阳晃了晃被震得发懵的脑袋,抖落身上的泥土,探出头去。
只见阵地上已经被炸得坑坑洼洼,好几段战壕被炸塌,所幸人员伤亡似乎不大,士兵们正惊魂未定地从各个洞里爬出来。
“检查伤亡!修复工事!快!”
张阳嘶哑着嗓子喊道。
话音刚落,敌人的步兵就在机枪掩护下发起了冲锋!
“进入阵地!准备战斗!”
张阳端起枪,瞄准了山下密密麻麻涌上来的敌军。
激烈的攻防战开始了。
刘文辉部先头部队的装备明显优于陈洪范的杂牌军,这个加强营光是迫击炮就有四门,不断轰击高地,机枪火力也异常凶猛。
张阳这边,只有两挺轻机枪(包括营长后来补充的那挺)和百来条步枪,火力被完全压制。
“机枪!给我打掉那个火力点!”
张阳指着半山腰一个喷吐着火舌的敌军机枪巢吼道。
轻机枪手拼命射击,但很快招来了更猛烈的炮火覆盖。
“轰!”
一发炮弹落在机枪位附近,机枪手当场牺牲,副射手重伤!
“妈的!”
张阳眼睛都红了。
“手榴弹!准备手榴弹!等敌人靠近了再扔!”
战斗从白天打到黄昏,击退了敌人三次冲锋。
高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
张阳的连队伤亡超过三十人,阵亡就有十多个。
胡万发胳膊被弹片划伤,骂骂咧咧地包扎着。
钱禄的排伤亡最重,他本人的脸色也更加阴沉。
夜晚降临,敌人停止了进攻,但炮机偶尔还会进行骚扰。
高地上气温骤降,士兵们又冷又饿又怕,士气低落。
张阳召集几个军官开会,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连长,这样硬守不得行!”
胡万发咧着嘴。
“老子的排都快打光了!敌人的炮太狠了!”
钱禄也哑着嗓子说:
“伤亡太大,弹药消耗也快。最多再撑两天。”
张阳看着地图,眉头紧锁。硬拼确实不是办法。
“不能光挨打不还手。今天晚上,组织突击队,下去摸他一家伙!炸不掉炮,也要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我去!”
李拴柱立刻请命。
“我也去!”
陈小豆也站了出来。
张阳点点头:
“好!小豆,你带一个班,拴柱,你带几个人策应。目标是袭扰,制造混乱,有机会就用手榴弹炸他们的帐篷和物资,不要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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