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险些引动世界反噬后,宇智波苍变得更加谨慎。他将全部心神沉入那偶然触发的“内求诸己”的状态中,细细体悟着自身内部那新生的、微弱的和谐波动。
他不再称之为“冥想”或“修行”,而是称之为“织理”。
每一次“织理”,都是对自身内部“因果”脉络的一次梳理和强化。他引导着那内生的和谐波动,如同最精细的绣花针,穿梭于经络、细胞乃至精神意识的细微之处。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发指,且无法带来立竿见影的力量提升,但它带来的是一种根基性的、潜移默化的蜕变。
他的查克拉变得更加凝练精纯,精神感知愈发敏锐内敛。最显着的变化是,他对自身身体的掌控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能精确控制每一块肌肉的颤动,能微调查克拉在任意一条细微经络中的流速与流量。这种掌控,并非依靠写轮眼的动态视力或强大的精神力强行驱动,而是源于从内部“理”的层面实现的和谐统一。
外在的表现则是,他看起来更加“普通”了。气息平和,查克拉波动稳定在三勾玉写轮眼上忍的平均水平,甚至略有不及。走在族地里,除了因“救驾”而得的些许敬意,再无更多关注。
他乐得如此。
这期间,他去探望过宇智波斑一次。
斑依旧在密室中疗伤,脸色苍白,但那双紧闭的眼眸下,依旧蕴藏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那股盘踞在他伤口处的阴冷查克拉(扉间的符文之力)如同活物,极其难缠。斑大部分时间都在与这股力量对抗,进展缓慢。
看到苍到来,斑只是微微睁眼,目光如电扫过他。
“看来那次透支,让你因祸得福了。”斑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你的根基,似乎比受伤前更为扎实了。”
苍心中微凛,面上却保持恭敬与虚弱:“斑大人明察。只是重伤之下,不敢再急功近利,只能放慢脚步,一点点打磨基础,让您见笑了。”
斑凝视他片刻,似乎想从他平和的外表下看出些什么,最终只是淡淡道:“夯实基础并非坏事。力量的真谛,远非查克拉的多寡那么简单。下去吧。”
退出密室后,苍后背渗出些许冷汗。宇智波斑的感知实在太过敏锐,即便重伤至此,依旧能察觉到他体内那“内求”带来的微妙变化。看来,今后的“织理”需更加小心。
与斑的沉寂不同,宇智波泉奈则像一根越绷越紧的弦。
万花筒的使用频率越来越高。边境线上,千手扉间率领的精锐小队活动日益频繁,各种诡异的战术和禁术雏形层出不穷,给宇智波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和伤亡。泉奈不得不一次次依靠那双眼睛的力量去应对、反击、救援。
苍能清晰地看到,泉奈眼中的光芒正在逐渐变得黯淡,视线偶尔会出现短暂的涣散,那是视力衰退的明确征兆。他的气质也越发冷硬,处理事务时果决乃至酷烈,仿佛要将所有的软弱的情绪都彻底冰封。
一次,泉奈刚从边境归来,带着一身血腥气和难以掩饰的疲惫。苍奉命前去汇报一项族内物资调配的事务。
进入书房时,泉奈正背对着他,望着窗外,手指用力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肩膀微微颤抖。
“泉奈大人。”苍轻声开口。
泉奈猛地转身,眼中三勾玉下意识地旋转了一瞬,看清是苍后才缓缓停止,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倦色:“是苍啊,什么事?”
汇报过程中,苍注意到泉奈几次不自然地眯起眼睛,或微微偏头,似乎在调整焦距。他的心里沉甸甸的。
“……情况就是这样。”汇报完毕,苍并未立刻离开。
泉奈揉了揉眉心,重新坐回案前,拿起一份卷轴:“嗯,知道了。去忙吧。”
“泉奈大人,”苍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您的眼睛……”
泉奈的动作顿住了,抬起头,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带着一丝被触及逆鳞的冰冷:“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属下僭越。”苍立刻低头,“只是……属下近日翻阅一些古籍,找到一方古法调制的药油,或许能缓解瞳力使用后的酸涩疲乏之症,虽无大用,但或可稍减不适。”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轻轻放在案上。
那并非什么古籍药方,而是他这些时日“织理”自身时,根据对自身眼部经络和查克拉流转的极致理解,特意调配出来的。其中蕴含着他那内求和谐的微弱波动,虽不能治疗万花筒的根本损耗,但应该能起到一些滋养和舒缓的作用。
泉奈看了一眼那玉瓶,眼神中的冰冷稍稍化解,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淡淡的疲惫:“有心了。放下吧。”
“是。”苍行礼告退。
在他转身离开时,似乎听到一声极轻极轻的、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离开泉奈的居所,宇智波苍的心情并未轻松。药油或许能缓解一丝不适,但根本无法扭转那奔向黑暗的宿命。而这种细微的关怀,在两大族不死不休的仇恨巨轮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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