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战线的日子在硝烟与短暂喘息间艰难地流逝。险峻的峡谷地带,昼夜温差极大,夜晚的寒风能刺透厚厚的忍甲,而白日的烈日又仿佛要将岩石烤裂。
在这严酷的环境中,千手绳树的身影依旧带着一股未被磨灭的朝气。他被大蛇丸安置在相对靠后的情报分析与支援部队,并未直接承受最前线绞肉机般的残酷,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战争带来的紧张与压抑。
大蛇丸的“教导”堪称严苛,甚至带着非人化的实验性冷光。营帐一角,绳树正对着一份被特殊药水涂抹过的云隐密信焦头烂额。字符扭曲模糊,需要极精细的查克拉操控才能逐一显影,并对应密码本破译。他已经失败了两次,代价是错过了晚餐,胃里正火烧火燎地抗议。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带着蛇类的嘶哑质感:“查克拉输出,不是蛮力。”绳树一个激灵,差点打翻旁边的显影药液。
大蛇丸苍白修长的手指越过他的肩膀,指尖凝聚着微不可查的幽光,轻轻点在一个几乎溃散的字符边缘。“感知它的‘残留’,而非用你的查克拉去‘覆盖’。像这样……”一股极其阴冷却精准无比的查克拉流透入,那字符竟如同被无形的手抚平,清晰地显现出来。绳树甚至能感觉到那查克拉中蕴含的、与生机勃勃的木叶遁术截然不同的冰冷质感,仿佛触及死亡本身,却又带着一种另类的、极致的高效。“谢谢您,大蛇丸大人!”绳树恍然大悟,连忙尝试模仿那种细腻的操控方式。大蛇丸收回手,金色竖瞳漠然地看着绳树艰难的尝试,并未再给予更多指导。“还有三小时天明。破译不完,明日清扫战场尸体的任务,由你小队负责。”说完,他转身融入营帐的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绳树咽了口唾沫,不敢怠慢,集中全部精神投入到密信之中。他并未看到,阴影中的大蛇丸,指尖微微摩挲,似乎在回味刚才引导绳树查克拉时触碰到的那股磅礴却稚嫩的、属于千手一族的生命力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探究欲。
远在木叶,地下深处,根部的基地永远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纸张混合的冰冷气味。
志村团**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仅存的左眼凝视着桌上那份关于“木遁细胞移植项目永久冻结”的正式命令书,下方猿飞日斩的印章鲜红刺眼。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坚硬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嗒嗒声。“初代的血脉……竟被如此迂腐的教条所束缚。”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阴冷。“日斩,你永远不懂,为了木叶的绝对强大,必要的牺牲是何等微不足道。”战争,是他最好的舞台,也是最好的坟墓。一个不需要他亲自染血,就能抹除障碍、甚至可能收获意外“材料”的完美剧场。他的思维高速运转,很快,一个缜密而恶毒的计划成型。他不需要直接命令谁去杀死绳树,那太低效,也太容易留下把柄。他只需要 暗中地调整战场上的某些变量,让概率的天平向着“意外”大幅度倾斜。
他召来最沉默寡言的心腹,下达了数条命令,每条命令都包裹着无可指摘的军事外衣:延迟特定区域的补给、暗中调整侦察重点、并通过潜伏的间谍,向云隐“暗示”木叶后勤线路的某个“脆弱点”——恰好在绳树所在部队活动范围附近。这些命令被无声无息地发出,如同毒蛇喷出的微弱毒液,缓慢而精准地射向目标。延迟的补给,可能意味着关键时刻起爆符不足、止血绷带短缺;侦察盲区的出现,如同为敌人的渗透打开了后门;而那份半真半假的情报,则精准地投喂给了云隐那群渴望军功的激进派。
与此同时,万米高空之上,巨大的吴哥要塞如同悬浮的钢铁山脉,安静地划破云海。在主控室旁一个僻静的观测平台上,宇智波苍凭栏而立。他身着黑袍,但细节处又有属于他自己势力的独特徽记。夜风吹起他黑色的碎发,其下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并非简单的写轮眼纹路,而是仿佛有无数细碎因果丝线在交织、湮灭、重组的奇异景象。他并未刻意窥视木叶,但团藏那针对千手血脉的、强烈而扭曲的恶意,如同黑暗中的烽火,清晰地映照在他感知因果的“视野”之中。那些带着毒液的命令,如同投入命运之网的石子,激起的涟漪在他眼中清晰可见。
“呵,团藏……你总是如此急切,却又如此缺乏艺术感。”宇智波苍轻声低语,嘴角噙着一丝淡漠而玩味的笑意。他的目的与团藏那狭隘的野心不同,他俯瞰的是更宏大的图景。绳树的生死本身无关紧要,但他死亡的方式、带来的连锁反应、所滋生的仇恨与绝望,却是极有价值的养料。“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溺毙于背叛与阴谋的污沼,其所产生的怨念,方能彻底玷污那虚伪的火之意志,让某些人看清……或者,彻底疯狂。”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仿佛虚按在一张无形的大网上。指尖有微光流转,并非查克拉的光芒,而是更抽象、更本源的因果律力量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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