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内,时间在叶凡缓慢而坚定的内息运转中悄然流逝。
每一次玄黄气的微弱流转,都如同在布满裂痕的瓷器上穿针引线,稍有不慎便是彻底崩碎的下场。剧痛如影随形,但叶凡的心神却异常清明。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丝淡金色的玄黄气,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净化”与“统御”特性。
它所过之处,沉淀在经脉中的冰魄草寒力与火龙果热流,不再是狂暴冲突,而是被其强行“梳理”,剥离出精纯的部分,融入气流本身,而将狂暴驳杂的部分缓缓排出体外。这个过程极其缓慢,效率低下,却胜在稳妥,且每一次循环,那丝玄黄气似乎都壮大了一分,色泽也深邃了一丝。
“蕴灵诀”的基础原理,在他本能地运转下,竟与玄黄气的特性隐隐契合,起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这并非他主动修炼“蕴灵诀”,更像是玄黄气在自发地利用这种法门来加速自身的恢复和净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两个小时,叶凡感觉精神一阵疲惫,知道已到当前极限,便缓缓停止了运转。他尝试动了动手指,虽然依旧沉重,但比刚苏醒时多了几分掌控感。最明显的变化是,胸口那股沉闷欲裂的窒息感减轻了许多。
“小灵儿。”他轻声呼唤,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些许力气。
一直守在远处不敢打扰的小灵儿立刻小跑过来,脸上满是关切:“叶大哥,你感觉怎么样?需要什么?”
“扶我起来一点。”叶凡说道。一直躺着,不利于气血流通。
小灵儿连忙小心翼翼地将维生舱的背部缓缓升起一个角度,让叶凡呈半坐姿势。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呼吸也急促了几分。身体的虚弱,远超想象。
“帮我拿纸笔来。”叶凡喘了口气,吩咐道。
小灵儿虽不明所以,还是立刻照办。叶凡接过笔,手微微颤抖,但他凝神静气,凭借脑海中浩瀚的医道知识和对自身情况的精准把握,缓缓在纸上写下了一连串药材名称和剂量,其中几味药颇为生僻,甚至标注了特殊的炮制方法。
“按这个方子,三碗水煎成一碗,煎好后……咳咳……加入三滴你之前收集的‘晨露’。”叶凡将药方递给小灵儿。这并非什么起死回生的仙方,而是针对他目前经脉受损、气血双亏状况的温和固本培元之药,其中加入蕴含微弱生机的“晨露”,是点睛之笔,能辅助药力渗透。
小灵儿接过药方,只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她虽年幼,但天赋异禀,对药材药性理解极深。她立刻看出这方子配伍精妙,君臣佐使恰到好处,尤其是对当前叶凡虚不受补的状况,考虑得极为周全。“叶大哥,我这就去准备!”她激动地跑了出去,能为叶凡做点实事,让她无比开心。
叶凡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这丫头,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就在这时,静室的门被轻轻敲响,朱雀推门而入,她脸色凝重,手中拿着一台平板电脑。
“叶先生,打扰了。有情况。”朱雀将平板递到叶凡面前,上面显示着一段经过处理的能量波动频谱图,“这是您苏醒前后,回春堂周边灵能监测记录。在您意识恢复活跃的那个时间点,我们捕捉到了一股极其微弱、但频率独特的能量涟漪,持续时间极短,几乎被背景噪音淹没。”
朱雀指着频谱上一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凸起:“就是这个。我们的分析师无法识别其来源和性质,但可以确定,它并非来自地球已知的任何能量源或技术,也排除了设备故障的可能。而且……其出现的时间点,与您苏醒高度吻合。”
叶凡看着那频谱,眉头微蹙。这印证了他之前那一闪而逝的“窥探感”。果然不是错觉!他苏醒时玄黄气的异动,确实引来了某种“关注”!
“能追踪到源头吗?”叶凡沉声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刚脱离死关,就被盯上,任谁都不会舒服。
朱雀摇头:“信号太微弱,持续时间太短,无法精确定位。但大致方向……指向西南山区。”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们已经加强了周边警戒等级,并调动了卫星对相关区域进行扫描,但目前一无所获。”
西南山区……叶凡脑海中瞬间闪过葬仙湖、以及可能存在的其他隐秘之地。是敌是友?是偶然探测,还是早有预谋?
“我知道了。”叶凡没有多说什么,现在他实力未复,多想无益,提升自身才是根本。“阿虎情况如何?我想去看看他。”
朱雀有些犹豫:“叶先生,您的身体……”
“无妨,只是看看。”叶凡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虎为他出生入死,他必须亲自确认其状况。
在朱雀和小灵儿(刚煎好药回来)的搀扶下,叶凡坐上轮椅,来到了隔壁的重症监护室。
阿虎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线,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显然已脱离危险。龙组的医疗水平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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