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林海的静谧与忙碌中悄然飞逝,一个月的光阴,仿佛只是指尖流沙。
当夜歌感受到体内能量终于充盈到足以支撑一次稳定传送时,她们在这片未知森林的奇异生活,也走到了尾声。
山洞内,曾经的空荡已被生活的痕迹填满。
干燥柔软的草铺,悬挂风干的肉条与果干,用巨大叶片盛放的清水,甚至还有萧慕云尝试用柔韧草茎编织、虽然歪歪扭扭却颇具雏形的小篮子…
这一切,都与一个月前那个惊慌失措、只能依赖他人的长公主判若两人。
夜歌站在山洞中央,双手虚引,银色的能量开始在她掌心汇聚,发出低沉悦耳的嗡鸣,一个边缘流淌着稳定光晕的传送门正在缓缓成型。
萧慕云站在一旁,目光缓缓扫过这处承载了她一个月记忆的“家”,眼底深处不禁流露出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与不舍。
这里的日子固然艰苦,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却也让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真实。
“哟,我们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这是恋恋不舍了?”夜歌察觉到她的情绪,一边维持着能量输出,一边转过头,带着惯有的调侃笑意问道。
萧慕云没有否认,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怅惘:“或许吧。这里的生活…虽然简陋,却无需戴着面具,无需算计人心。
比那金碧辉煌却处处勾心斗角的朝堂,自由多了。”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场骇人的暴风雨之夜——
雷声如同巨人的怒吼,在头顶炸响,仿佛要将整片天穹都震碎。
狂风裹挟着暴雨,疯狂地抽打着洞口加固的藤蔓和岩石,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洞内火光摇曳,映照出萧慕云微微发白的脸颊。
她虽强自镇定,但紧攥着衣角、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
夜歌不知何时坐到了她身边,将她有些冰凉的身体揽入怀中,动作自然而轻柔。
“别怕,就是打个雷下个雨而已,咱们这洞结实着呢,塌不了。”
夜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平静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仿佛外面毁天灭地的风暴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她身上传来温暖而安心的气息,驱散了萦绕在萧慕云心头的寒意。
靠在夜歌并不宽阔却异常安稳的怀里,听着她平稳的心跳,萧慕云忽然觉得,那些震耳欲聋的雷声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一种久违的、如同幼时被母亲庇护般的安全感包裹了她。
只要夜歌在,仿佛就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
从那夜起,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中被极大地拉近了。第二天,萧慕云便对夜歌说:“以后…别再叫我殿下了,叫我慕云吧。”
夜歌从善如流:“行,慕云。”
萧慕云知道,在这个神秘的少女面前,她可以卸下所有属于长公主的威仪与重担,可以毫无顾忌地展示自己的脆弱、笨拙,甚至是恐惧,而不必担心被轻视或利用。
“准备好了吗?慕云。”夜歌的声音将萧慕云从回忆中拉回。
传送门已然稳定,门内是一片流转的、通往熟悉世界的微光。
萧慕云深吸一口气,将眸中最后一丝留恋深深掩藏。
她最后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简陋却充满回忆的山洞,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刻入心底。
随即,她挺直了背脊,下颌微抬,脸上所有的柔和与怅惘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大启长公主的雍容、威严与沉静。
那双曾经映照着林海月色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洞察世事的清明与掌控全局的冷静。
她没有丝毫犹豫,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紧随夜歌之后,一步踏入了那流光溢彩的传送门,身影瞬间被光芒吞没。
传送门在她身后悄然闭合,消散于无形。
山洞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些生活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然而,这片森林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传送门消失后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天空之上,云层突然开始不自然地扭曲、旋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
紧接着,一艘舰首镶嵌着巨大菱形水晶的流线型、通体闪烁着冰冷银辉的巨型星舰,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破开云层,缓缓降落在林间空地上。
其庞大的体积惊走了周围所有的飞禽走兽。
星舰腹部滑开一扇门,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中走出。
男子身形挺拔,面容俊朗,带着几分随性,他环顾四周,挠了挠头吐槽道:“不是吧?又扑了个空?这丫头属泥鳅的吗?”
女子身姿优雅,容颜绝世,一头银发如月华流泻,正是星雅。
她的视线快速扫过周围,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能量涟漪,轻声道:“有刚开启不久的空间传送波动,看来是刚刚离开。”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宠溺,“这丫头…但愿她这次别又惹出什么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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