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阳和拉普拉斯终于从最后一片浓密得令人窒息的黑色树冠下挣扎出来,重新沐浴在虽然依旧灰蒙蒙、
但远比森林内部明亮得多的天光之下时,两人都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恍惚感。
他们站在一处相对平缓的山坡上,回望身后那片仿佛没有尽头的、如同凝固墨汁般的巨大阴影。
“我的核心算力差点宕机…”拉普拉斯喘着粗气,眼中数据流都显得有些黯淡,“这鬼森林到底有多大?!
我们走了快五天,感觉像是原地打转,结果才深入了三分之一?”
他庞大的身躯靠在一块灰白色的岩石上,古铜色的皮肤上沾满了黑色的苔藓和腐殖质污迹,显得有些狼狈。
林阳也疲惫地抹了把脸,视线望向身后那无边无际的墨色疆域,心中同样充满了震撼。
“难怪奥格玛的人谈之色变…这黑森林,简直就是一片活着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大陆!”
他想起路上拉普拉斯曾提过的关于森林来源的传说碎片,忍不住问道:“你之前扫描那些镇上的书籍时,关于这森林的起源,到底有什么说法?简直比星图上的黑洞还神秘。”
拉普拉斯调取着数据库,猛男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学术探讨和听鬼故事的表情:
“有三个不同的版本,第一个是疯王的造物。”
“据说几百年前,奥格玛帝国还没统一时,这里曾是一个叫‘提丰王国’的领地。
他们的末代国王是个疯狂的永生追求者。
他倾尽国力,召集了当时所有的炼金术士和魔法师,
试图将无数活物的生命力炼制成一块永恒的‘生命水晶’,让他获得永久的生命,达成永远的统治。
仪式最终失控,狂暴的生命能量与死亡之力混合,将整个王国疆域扭曲、固化,变成了这片吞噬生命的黑色森林。
疯狂国王和他的人民,据说就化作了森林里最恐怖的怪物。”
“另一个流传更广的说法,指向一个名叫‘墨菲斯托’的传奇大魔法师。
传说他为了追求超越凡俗的力量,进行了一场禁忌的位面召唤,试图沟通某个强大的异界。
结果异界的气息泄露,污染了这片土地,将正常的森林和生物扭曲成了现在的样子。
而墨菲斯托本人,则被异界的力量同化,成为了森林意志的一部分,或者说…成了森林本身。”
“最后一种比较‘唯物’的说法。说这里曾是两个古老魔法帝国决战的最终战场。
双方都动用了禁忌的、足以改变地貌和生态的毁灭性武器——一种能永久固化生命形态的‘生命冻结射线’和一种能赋予金属活性的‘活化金属瘟疫’。
战争以双方同归于尽告终,恐怖的能量和瘟疫污染了大地,将战场上无数的士兵、战马、武器,都扭曲融合成了这片充满活金属怪物的黑色地狱。”
“不管是哪个版本,”林阳看着眼前死寂的墨色疆域,眼中带着一丝沉重,
“都够瘆人的。活金属…扭曲的生命…永恒的诅咒…这片森林本身就是一场灾难。”
他掂了掂背包里那本冰冷的黑色圣典,感觉分量更沉了。
这鬼地方孕育出的邪教,似乎也找到了某种“理论依据”。
两人不再耽搁,一路沿着山坡向下。
不久后,二人看到前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城市的轮廓。
不同于特修斯镇的散乱破败,这座城市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钢铁巨兽!
高耸的、由巨大灰色条石垒砌的城墙厚重如山,在灰暗的天色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城墙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塔、垛口和狰狞的金属弩炮。
巨大的城门紧闭着,由厚重的金属板加固,上面布满了铆钉和撞击的凹痕。
一股肃杀、紧张的气氛,即使隔着老远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兰提斯要塞。”拉普拉斯说着从亚尔薇特士兵那里零碎听来的地理信息,
“奥格玛帝国北境最重要的军事堡垒之一,扼守着通往帝国腹地的咽喉要道,也是防备黑森林威胁的前哨站。”
靠近城市,气氛越发凝重。
城墙外原本可能存在的村庄或集市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被推平、布满拒马和陷坑的缓冲地带。
唯一通往城门的道路被临时搭建的、布满尖刺的沉重路障封锁。
路障后面,是全副武装、盔甲锃亮、眼神锐利如鹰的帝国士兵,数量远超正常巡逻所需。
他们手中的长矛和弩箭在寒光中闪烁着致命的锋芒,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城的人。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密度也极高,了望哨一刻不停地扫视着远方黑森林的方向和通往要塞的每一条道路。
“戒严了。”林阳低声道,眉头紧锁。这阵仗,比特修斯镇被袭击前还要紧张数倍。
两人出示了亚尔薇特给的那块刻有星辰利剑徽记的金属通行证。
士兵接过通行证,仔细检查了上面的徽记和刻字,又用审视的目光反复打量着林阳和拉普拉斯,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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