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鹰隼盯住了猎物。
他周身那收敛到极致的气场轰然一震,一股铁血煞气冲天而起,将脚下的焦土都震得微微颤动。身后那文士和光头壮汉,更是瞬间进入了战斗姿态,杀机毕露。
“侯爷,城主日理万机,不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秦风的声音冷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劝你,见好就收。”
“哎,别激动嘛。”李闲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将那方沉重的“镇山印”在手里抛了抛,像掂量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我这人做生意,讲究个当面交易,童叟无欺。这么大一笔买卖,不跟正主聊聊,我心里不踏实。”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可说出的话,却让秦风的脸色越来越黑。
“万一你家城主回头不认账,说你这贺礼是假的,我找谁说理去?再说了,我这山,它也不是普通的山,我这龙脉,也不是普通的龙脉。你家城主想一口吞下,总得让我看看,他有没有那么好的牙口吧?”
这番话,已经不是挑衅,而是**裸的蔑视。
葛从安在一旁听得魂飞魄散,他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胡子,几乎想冲上去捂住李闲那张惹祸的嘴。
疯了!这小子绝对是疯了!那可是陆擎苍啊!
就在秦风的耐心即将耗尽,一场血战一触即发之际。
一个沉雄如洪钟,却又带着几分玩味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好一副利齿。本座倒要看看,是你的牙口硬,还是本座的拳头硬。”
话音未落,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如无形的潮水,从山下席卷而来!
这股威压,与之前了尘禅师的佛法慈悲、魔道宿老的阴邪诡谲都截然不同。它不针对神魂,不侵蚀法力,而是最纯粹、最原始的霸道。
仿佛一头沉睡的史前猛虎,睁开了双眼。整座金脊山,连同周遭的天地,都成了它的领地。空气变得粘稠,山风为之停滞,连那阵法引动的假龙虚影,似乎都在这股气息下瑟缩了一下。
山巅之上,萧倾歌猛地睁开了眼。
那双刚刚恢复一丝神采的眸子,此刻写满了惊惧。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凉。
这不是面对强敌的紧张,而是一种……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天生畏惧。她体内的皇朝龙气,在这股霸道无匹的个人气势面前,竟如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她下意识地看向李闲,却发现那个永远嬉皮笑脸的男人,此刻收敛了所有笑容,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她灵敏的感知中,李闲周身那股平日里若有若无、混杂着功德与市井气的驳杂气息,此刻竟被一股更深沉、更锐利、如临大敌般高度集中的意志死死压制,仿佛一把藏在破布下的绝世凶刀,终于感受到了需要它出鞘的威胁。
葛从安更是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几乎站立不稳。
老头子的声音带着哭腔,抓着自己的头发:“不对……这股气息……这已经不是城主的气场了!三百里镇南城,是‘王’的封地!他怎么敢亲自来!他是坐镇南疆的‘镇南王’陆擎苍!规矩坏了,王不面侯,这是祖制啊!他这是要掀桌子,他要的是连锅端啊!”
圣月皇朝正因有这七位异姓王,圣月皇朝这片分崩离析的万里疆土,才没有彻底分裂,至少还维持着一个名义上的统一,他们是皇朝的擎天之柱,亦是悬在皇室头顶的七把利剑!
一个身影,缓缓从山道尽头出现。
没有惊人的声光效果,没有前呼后拥的仪仗。
那人独自一人,龙行虎步,拾级而上。他身着一袭普通的黑色常服,面容刚毅,年约四旬,双鬓微霜,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蕴含着雷霆与星海。
他只是走着,却像是一座移动的山脉,每一步都踏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秦风三人见到来人,立刻单膝跪地,头颅深埋:“恭迎王上!”
陆擎苍没有看他们,他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直接落在了李闲身上,最后,又在李闲手中的那方“镇山印”上停留了一瞬。
“你,就是天策侯?”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闲深吸一口气,将心头那股被猛虎盯住的悸动强行压下。他的神魔眼虽然被封印,但“万物皆可舔”的本能,让他能“品尝”到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那股复杂到极致的“味道”。
那是铁与血的腥甜,是权与谋的醇厚,是杀伐决断的辛辣,更深处,还藏着一丝……与这片天地气运紧密相连的磅礴与浩瀚。
这已经不是鲨鱼,这是一头活着的真龙!
“正是在下。”李闲重新咧开嘴,笑容恢复了惯有的玩世不恭,“镇南王大驾光临,我这小店,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店?”陆擎苍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在本王的疆域里,所有的土地,都是本王的府邸。你,不过是个占了本王家茅厕的过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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