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员宿舍楼的顶层露台,闻人也正靠栏杆吹着夜风。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但远不及心里的纷乱。
下午谢观颐和宫宵的会面,他虽然后来离开了,但那种压抑的氛围他隔着一扇门都能感觉到。他看得出谢观颐的失望,也看得出宫宵的挣扎。这让他对那个所谓的“白月光”更添几分不以为然——既然当年选择了放手,如今又何必再来搅乱一池春水?迟来的深情,确实比草贱。
他更在意的,是齐景崇的出现。那个男人总是能在最恰当(或者说最不恰当)的时刻出现,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谢观颐纳入他的保护范围。那种理所当然的亲密,让闻人也感到无力。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计较什么,但这种无力感却真实地啃噬着他。
“也哥,一个人在这儿吹风呢?”颜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闻人也迅速收起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温和表情:“嗯,透透气。”
颜琅凑过来,递给他一罐冰可乐:“还在想舞台事故的事?节目组不是说明天给说法吗?”
闻人也接过可乐,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嗯,等结果吧。”他不想多说这件事,转而问道,“第四轮的歌选好了吗?”
“还没定呢,纠结死了。”颜琅趴在栏杆上,“你说,谢老师最后真的会选你吗?今天下午你们不是一起排练了?”
闻人也沉默了一下,想起下午阳光下谢观颐舞动的身影和那双认真的眼睛。“不知道。”他轻声说,“但我希望……她能选一个最合适的搭档。”这个答案,既是对颜琅的回答,也是对他自己说的。他希望她好,哪怕那份“好”里,没有他。
“可是,我觉得你就是最适合谢老师的搭档。也哥,你不知道,其实私底下,不少队员也磕你们俩的CP呢,你不觉得你们从外形和气质上,都很般配吗。”
颜琅的话好似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圈圈涟漪。般配?这个词太过奢侈,也太过危险。他仰头灌下一大口冰可乐,碳酸气泡刺激着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别乱说。”闻人也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谢老师是导师,很快也会是齐总的未婚妻。这种话传出去,对她不好。”
颜琅吐了吐舌头,似乎也意识到失言:“我就随口一说嘛……不过也哥,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他凑近了些,眼神里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狡黠和探究,“你该不会真的……”
“没有。”闻人也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甚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他转过身,背对着颜琅,目光投向楼下零星亮着灯的练习室,“我只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比赛到了关键阶段,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被放大。”
颜琅看着他紧绷的侧影,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明天的训练安排。
又过了一会儿,颜琅被室友叫走。露台上只剩下闻人也一人。夜风吹散了他脸上强装的镇定,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挣扎。
颜琅的话戳破了他一直试图掩饰的东西。那份隐秘的欣赏,那些不自觉的关注,早已超出了学员对导师的范畴。可他比谁都清楚,这条界限现在绝不能逾越。那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为谢观颐提供庇护、资源,甚至一场盛大到全世界瞩目的婚约,而自己呢?在这个圈内,仅仅是一个还在选秀节目里挣扎、连自身安危都可能无法保障的练习生而已。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夜色渐深,训练营渐渐安静下来,但平静的表面下,暗流依旧汹涌。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心思和秘密,等待着下一轮比赛的到来,也等待着未知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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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训练营的气氛有些微妙。
节目组发布了一份关于舞台事故的官方声明,定性为“设备临时故障”,宣布已开除失职的临时场务,并加强安全检查。声明措辞官方,避重就轻,明显是想尽快平息事端。
黎雨航看到声明时,明显松了口气,训练时甚至哼起了歌。闻人也冷眼旁观,心中冷笑,知道这是有人保下了他。
上午是第四轮比赛选曲和分组会议。谢观颐准时出现在会议室,她今天穿了件烟粉色的衬衫,妆容精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疲惫。
导演宣布规则:“第四轮双人合作舞台,前五名学员,每位学员必须填报两个志愿,最终根据志愿匹配和导师意见确定组合。其他学员也根据意向和匹配机制两两搭档。”
学员们一阵骚动,纷纷开始交头接耳,权衡利弊。
谢观颐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学员,在闻人也身上短暂停留。他今天看起来很安静,正低头在志愿表上写着什么。
他应该会听建议,填上自己的名字吧。
填报志愿的间隙,黎雨航凑到闻人也身边,嬉皮笑脸道:“你志愿填的谁?你说我们能不能两个名字都填谢老师,增加更高的命中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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