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前一天,何雨柱把所有人都召集到一起,开了个简短的会议。
“明天是李主任岳父的八十大寿,来的都是贵客,咱们不能出半点差错。”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王杰,冷盘一定要在开席前半小时摆好,不能早也不能晚;马华,热菜的火候要掐准,尤其是鲥鱼,多一秒就老了;耀武,你盯紧上菜的节奏,别让客人等;子明,你跟着我,把我做的每道菜都记下来。”
徒弟们纷纷点头,何子明也郑重地“嗯”了一声。
李怀德岳父的八十大寿喜宴,在四九城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
二十桌的规模,在那个物资尚不充裕的年代,堪称空前盛大。
消息一传开,街坊邻里议论纷纷,有人咂舌感叹李家的排场,更多人则是冲着何雨柱亲自掌勺这句话,暗暗盘算着如何托关系弄张请帖。
毕竟,能让这位名厨带着全套班子出马的宴席,可不是寻常人能尝到的。
天还没亮透,李怀德岳父的小院就亮起了灯。
凌晨四点,何雨柱就带着人到了后厨。
灶台的火已经生起来了,锅里烧着水,蒸笼里冒着热气。
何雨柱系上围裙,亲自上手做第一道主菜——佛跳墙。
这道菜工序复杂,需要将鲍鱼、海参、鱼唇、蹄筋等十几种食材层层码放在陶罐中,加入高汤慢火煨制。
何雨柱的手法娴熟,每一步都精准到位,徒弟们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
何雨柱系上那条用了十年的藏青色围裙,手指抚过微微发亮的铜锅边沿,转头对正在磨刀的何子明道:今儿个可不比厂里食堂,李处长把祖传的黄花梨八仙桌都搬出来了,咱们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儿子手上动作没停,只轻轻了一声,但绷紧的肩线泄露了紧张。
大徒弟王杰扛着两筐冬笋进门,呵出的白气糊了满脸:师父,按您吩咐的,专挑的雁栖湖冬笋尖儿,剥开能照见人影!
后厨里渐渐热闹起来。二徒弟马华蹲在墙角择菜,指尖翻飞间,芹菜叶子堆成座翠绿的小山。
三徒弟余耀武正给雕花模具消毒,木槌敲在青萝卜上的脆响,像段欢快的开场锣鼓。
何雨柱站在灶台前闭了闭眼,十几年前跟着蜀香楼老师傅学艺的光景忽然闪过——那时老师傅说:宴席如戏台,头道热菜就是亮相的碰头彩。
上午十点,客人陆续到场。
李怀德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站在门口迎接宾客。
他的岳父坐在主位上,满头银发,精神矍铄。
何雨柱从厨房的小窗往外瞥了一眼,看到李怀德正笑容满面地和客人寒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今天的主角不仅是那位寿星,更是李怀德自己——这场宴席,是李怀德展示自己实力和人脉的舞台。
吉时将至,前院传来喧闹声。
李怀德穿着崭新的藏蓝中山装,正搀着白发如银的岳父接受贺喜。
忽然有小孩惊叫:快看!
只见八个扎红绸的壮汉抬着道巨型拼盘进来,龙须菜扎成的松鹤在冬瓜雕的云海里振翅欲飞,鹤喙衔着的枸杞竟还冒着热气。
宾客们轰然叫好,却见何雨柱带着徒弟们从回廊转出,每人托着个锃亮的铜锅,锅底炭火将他们的脸庞映得通红。
芙蓉鸡片——随着王杰的唱名声,雪白瓷盘里嫩黄鸡片如花瓣舒展,底下藏着用鸡汤煨透的银耳,颤巍巍像兜着露珠。
马华捧上的葱烧海参还发着声响,浓油赤酱间,青玉般的葱段排成北斗七星。
最绝的是何子明负责的九转大肠,琥珀色的肠段叠成宝塔,顶端缀着用樱桃雕的寿桃,老爷子夹起时,整桌人都听见了酥皮碎裂的声。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李怀德特意来到后厨,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老何,今天的菜很不错,客人们都很满意。”
他的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何雨柱擦了擦额头的汗,谦虚地说:“李厂长过奖了,这都是应该的。”
李怀德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忙碌的徒弟们,意味深长地说:“你带的人也不错,好好干,以后还有更多机会。”
酒过三巡,后厨突然传出惊呼。
原来备着的四喜丸子差了两桌的量,定是哪个帮厨记错了人头。
余耀武急得直搓围裙:现剁肉馅来不及了啊!
何雨柱却抄起剩下的五花肉,噔噔噔剁起来,刀影快得拉出银光。
转眼间,案板上多了堆粉白相间的肉茸,他抓把马蹄碎拌进去,反手将肉团拍进冰水浸过的模具。
当金黄油亮的丸子浇着芡汁上桌时,谁都没发现这道救场的菜,反倒让李怀德连要了三回。
宴席尾声,何雨柱正在调醒酒汤,忽觉衣角被拽。
扭头见个穿红棉袄的小丫头仰着脸:何叔,我奶奶说您做的松鼠桂鱼会摇尾巴,真的吗?他蹲下身,从兜里摸出个萝卜雕的小兔子:告诉你奶奶,下回单独给她演这出戏。
话音未落,李怀德端着酒杯进来,身后跟着几位穿呢子大衣的干部模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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