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先生之赊刀人 第152章 寂灭战仙

灰黑与猩红的光芒如同两颗失控的恒星对撞，爆发出湮灭一切的能量风暴！整个上古广场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巨大的黑色地砖化为齑粉，周围的残垣断壁被瞬间推平，连空间本身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道道漆黑的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

正道老道和“荒芜之牙”的黑影首领在这毁天灭地的冲击波面前，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狠狠掀飞出去，狼狈不堪地撞在远处尚未完全坍塌的断壁上，气血翻腾，眼中只剩下无与伦比的震撼与恐惧。那几条水蛟更是吓得蜷缩成一团，发出哀鸣。

光芒中心，我硬生生扛住了那足以劈开星辰的猩红斧芒！“荒印”悬浮头顶，灰黑色的逆乱寂灭之力与战神的无上战意疯狂交织、侵蚀、吞噬！我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战场，经脉被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霸道的力量撑得几乎要爆裂，皮肤表面不断炸开细密的血雾，又在混沌之力的作用下迅速修复，周而复始，痛苦远超凌迟！

然而，我混沌的眼眸中却燃烧着近乎癫狂的兴奋！

“不够！还不够！把你的力量……全部给我！”我嘶吼着，非但没有将战神残魂的力量排斥出去，反而主动放开防御，甚至以“荒印”为媒介，疯狂地汲取那猩红斧芒中蕴含的磅礴战意与煞气！

这无疑是引狼入室，玩火**！战神的意志何等霸道暴戾，岂容他人亵渎吞噬？

“蝼蚁……安敢觊觎神之力！”战神残魂发出震怒的咆哮，猩红的眼眸锁定我，那断裂的巨斧虚影再次凝聚，更加凝实，更加恐怖！它不再仅仅是攻击，而是将其残存的意志核心，化作一道纯粹的、毁灭性的战意洪流，顺着我汲取力量的通道，反向冲入了我的识海！

它要直接夺舍！以我这具承载了混沌与寂灭之力的躯壳，作为它重临世间的基石！

轰！

我的识海瞬间变成了第二个战场！《三清仙书》道文化作的金色锁链与坐忘烟霞境的云霞试图阻挡，但在那经历了万古厮杀、纯粹到极致的战意洪流面前，竟节节败退！无数金戈铁马、神魔陨落的幻象冲击着我的神魂核心，要将我的意识彻底磨灭、同化！

外有能量风暴撕裂肉身，内有战神意志夺舍神魂！

内外交困，十死无生之局！

“振华……守住本心！”月悟师兄焦急的声音在识海深处响起，坐忘烟霞境的力量被催发到极致，生命树苗洒下前所未有的翠绿光辉，试图稳定我即将崩溃的魂体。

白若寒和李珊珊的光茧也受到波及，剧烈震颤起来，尤其是李珊珊的光茧，那被压制的河妖澜洄意识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尖锐的嘶鸣，左眼（刘倩\/李珊珊）的善念更是被无尽的战火幻象吓得几乎涣散。

看到她们受到波及，我原本因逆乱而近乎迷失的心智，如同被冰水浇头，猛地清醒了一瞬！

不！我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让若寒和珊珊因我而彻底消散！

强烈的守护执念如同最后的堤坝，死死抵住了战神意志的洪流！但这还远远不够！战神的意志太强大了，那是源自上古、烙印在法则层面的战斗本能，我的个人执念在它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

必须……必须要有更强大的力量！一种能凌驾于这战神意志之上，属于我自己的、绝对的力量！

我的目光，穿透识海的内战，投向了外界那仍在肆虐的能量风暴，投向了悬浮于头顶、光华明灭不定的“荒印”，投向了这片万古战场积累的无尽死气与煞气，最后，落在了丹田内那丝微弱的、却蕴含着无限可能的混沌本源！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逆天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我濒临破碎的灵台！

既然混沌包容万物，既然“荒印”代表终结，既然我的执念可化寂灭……那么，为何不能将这一切，连同这入侵的战神意志，全部……融为一体？！

不再是被动抵御，不再是强行吞噬，而是……以我之意，为炉！以混沌为基，熔炼万法！以寂灭为火，煅烧神魄！将这上古战神的无上战意，也化为我逆天之路的资粮！

“混沌为鼎，寂灭为火！神魂为引，熔炼诸天！”

我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咆哮，不再固守识海，反而主动将神魂与“荒印”、与混沌本源彻底融合！同时，放开了对所有外来力量的限制，无论是战神的战意煞气，还是古战场的死气怨力，甚至是外面正道与邪徒散逸的能量……统统被我这具化为“熔炉”的身躯，疯狂地吸纳进来！

我的身体表面，灰、黑、红、金……各种颜色的能量光芒疯狂闪烁、冲突、爆炸！整个人如同一个极不稳定的能量聚合体，随时可能彻底湮灭！

识海中，战神的意志发出了惊怒的咆哮，它感受到了威胁！不再是简单的夺舍，而是要被彻底“分解”、“熔炼”！它疯狂冲击，战意化作战矛、战斧、千军万马，试图摧毁我这个胆大包天的“熔炉”！

但此刻，我的意识在混沌本源的包裹下，仿佛超脱了物我的界限，以一种绝对冷静、甚至冷酷的视角，“观察”着这一切。痛苦依旧存在，却仿佛成了淬炼的火焰。

“散。”我意念一动，混沌之力如同无形的磨盘，将冲击而来的战意洪流寸寸碾碎。

“凝。”被碾碎的战意碎片，在寂灭之火的煅烧下，褪去了狂暴的外衣，只剩下最精纯的“战斗”法则本源，被我的神魂缓缓吸收。

“融。”这些法则本源，与我的混沌之力、寂灭之意、守护执念，开始缓慢而艰难地融合……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且漫长的过程，外界可能只是一瞬，但在我的感知中，却仿佛经历了千万次生死轮回。我的神魂在破碎与重组中不断重复，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战神意志，终于渐渐平息了下去，不是被消灭，而是被彻底“分解”、“理解”，并开始与我的本源融合。

外界，那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渐渐平息。破碎的广场上，正道老道和黑影首领艰难地爬起身，骇然望去。

只见原本祭坛所在之处，已经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巨坑中央，一个身影静静悬浮。

那是我。

但此刻的我，与之前截然不同。周身不再有混乱的能量光芒，只有一层内敛的、仿佛能将光线都吞噬的暗灰色光泽。肌肤之下，隐约有暗红色的古老符文如同呼吸般明灭，那是战神法则被熔炼后留下的烙印。原本混沌的眼眸恢复了清明，但那清明深处，却仿佛蕴藏着亘古沙场的冰冷与寂灭星辰的幽深。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我身上散发开来。它不再是与天地格格不入的疏离，而是一种……仿佛凌驾于天地之上，执掌部分“终结”与“战斗”法则的威严！仿佛我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规则的体现！

我缓缓抬起手，感受着体内那奔腾的、融合了混沌、寂灭、战神意志的全新力量。这股力量强大、霸道，却又如臂指使，再无之前的滞涩与冲突。心念微动，指尖一缕暗灰色的气息逸出，无声无息间，旁边一块巨大的残骸便化为了最基础的粒子消散。

“这……这是什么境界？”正道老道声音干涩，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感觉眼前的我，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荒芜之牙”的黑影首领更是面如死灰，他体内的黑暗神力在我面前，竟如同臣子遇到了君王，瑟瑟发抖，生不出丝毫反抗的念头！他明白，自己完了，所有的图谋在此刻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成了笑话。

我没有看他们，目光扫过这片满目疮痍的古战场。随着战神残魂被我熔炼，这片空间碎片失去了核心支撑，开始加速崩塌，边缘地带已经开始化为虚无。

我抬手一招，那枚因失去魂体而光芒黯淡、体积缩小了大半的“战神血晶”落入手中。此刻它不再躁动，变得温顺，其中蕴含的精纯气血和部分未被熔炼的战神本源，正好可以用来滋养若寒和珊珊的法身。

“此地将毁，好自为之。”

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众人，一步踏出，身形如同融入虚空，瞬间穿过那已经极不稳定的能量光门，离开了这片即将彻底湮灭的上古遗迹。

身后，传来空间彻底崩塌的轰鸣，以及那黑影首领不甘的绝望嘶吼（他未能及时逃出）。正道老道等人凭借秘宝，或许能侥幸逃生，但那已与我无关。

太湖深处，我破水而出，悬浮于半空。阳光洒落，湖面波光粼粼，仿佛之前的惊天动地从未发生。

我内视己身，感受着那脱胎换骨的力量，以及神魂中多出的那些关于战斗、杀伐的古老法则碎片。实力境界，已然突破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若按此界划分，或可称之为——寂灭战仙？

但这并非终点。我看着手中的暗红晶石，又感应了一下坐忘烟霞境中依旧沉睡的光茧。

熔炼战神，只是让我拥有了更强大的力量和更长的寿命去等待、去追寻。逆天之路，道阻且长。

但此刻，我信心倍增。

赊刀人齐振华，前路漫漫，吾将上下而求索。

而下一站，该去往何方？或许，是该主动去寻找那所谓的“宿怨之链”，彻底了结一些过往因果的时候了。

身影一晃，我已消失在太湖上空，只留下浩瀚烟波，千古悠悠。

离开太湖，我并未远遁，而是来到了江南另一座古城——金陵。此地虎踞龙盘，六朝金粉，底蕴深厚，亦是诸多恩怨交织之地。根据之前零星线索和自身感应，“灵佛法门”与“白莲教”的残余势力，在江南一带活动颇为频繁。

我并未刻意隐匿行踪，甚至稍稍释放出一丝属于“寂灭战仙”的独特气息。这气息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只是感到些许压抑，但对于修行之人，尤其是那些与我有着“宿怨”的邪派中人，无异于暗夜中的灯塔，带着挑衅与清算的意味。

我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要看看能激起怎样的涟漪。

在金陵城盘桓两日，或于秦淮河畔听曲，或于紫金山巅观云，看似闲适，灵觉却如同无形的大网，笼罩着这座古城，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常的波动。

果然，就在第三日傍晚，当我独自漫步在一条渐趋寂静的古巷时，鱼儿上钩了。

夕阳的余晖将青石板路面染成橘红色，巷子深处，阴影开始蔓延。空气仿佛凝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那是**类法术的痕迹。

我停下脚步，负手而立，淡淡道：“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话音落下，巷子前后以及两侧墙头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七道身影。这些人穿着现代的衣物，但眼神空洞麻木，周身缠绕着极其微弱却同源的精神控制烙印，正是“灵佛法门”操控信徒的典型特征。他们的站位暗合某种阵势，将我的退路封死。

而在巷口，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面容普通得像是个中学教师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却深邃如同古井，透着一股洞察人心的诡异力量。

“齐振华……或者，该称呼你为‘寂灭战仙’？”中年男子开口，声音平和，却直接道破了我的根底，“果然英雄出少年。能在太湖那般局面下夺得机缘，更熔炼上古战神残魂，踏足此境，佩服。”

我神色不变：“灵佛余孽，倒是消息灵通。”

“非是余孽，乃‘真佛’使者。”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并未动怒，“阁下与我教，渊源不浅。昔年刘倩姑娘之事，乃至后来李珊珊姑娘之劫，皆因缘际会。我佛慈悲，愿给阁下一个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幽深：“若阁下愿皈依我灵佛，奉上那方‘荒印’与战神血晶，我灵佛可施展无上佛法，助那两位姑娘稳固神魂，甚至……提前苏醒。往日恩怨，亦可一笔勾销。如何？更何况那白若寒还是我灵佛法门的圣女，你既然是她认定的夫君，理应为我灵佛法门效力才对！”

利诱？还是缓兵之计？

我心中冷笑，这些鬼话岂能骗我？灵佛法门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人心，编织幻境。他们恐怕是觊觎“荒印”和血晶的力量，又忌惮我如今的实力，才想出这等拙劣的计策。

“若我不愿呢？”我语气平淡。

中年男子脸上的笑容淡去，叹了口气：“那便可惜了。阁下虽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况且……阁下莫非不想知道，当年是谁，将河妖之魂引入刘倩体内？又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一切，让你与我灵佛法门的圣女、与那河妖，纠缠至此吗？”

他话语中透出的信息，让我瞳孔微缩！师父老徐和易师伯当年布局，只说考验历练，其中细节讳莫如深。难道背后还有灵佛法门的手笔？或者说，有更深的黑手？

见我神色微动，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继续加码：“皈依我灵佛，不仅可得力量，救挚爱，更能知晓一切真相，斩断宿怨。否则，今日此地，便是阁下道消身殒之处！”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七名被操控的信徒眼中同时亮起诡异的红光，周身气息联成一片，一股强大的精神压迫力如同潮水般向我涌来，试图直接碾压我的神魂！巷子周围的墙壁上，也浮现出扭曲的佛文，形成一个强大的精神结界，隔绝内外！

竟是早有准备，布下了绝杀之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攻击和结界封锁，我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寒意。

“想知道真相，何须问你？”

我猛地踏前一步，周身那内敛的暗灰色光泽瞬间爆发！不再是单纯的寂灭，而是融入了战神意志的霸道与战意！一股无形的领域以我为中心轰然扩散！

“跪下！”

言出法随！蕴含着寂灭战仙意志的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七名信徒和那中年男子的神魂深处！

那七名信徒眼中的红光瞬间溃散，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恐惧，如同看到了真正的主宰生死的魔神，双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噗通”跪倒在地，浑身瑟瑟发抖，连头都无法抬起！

而那中年男子，也是脸色剧变，闷哼一声，周身亮起一层薄薄的金光试图抵挡，但那金光在接触到我的领域时，如同阳光下的泡沫，瞬间破碎！他身体剧烈摇晃，虽然勉强站稳没有跪下，但嘴角已然溢出一丝鲜血，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骇然与不可思议！

他显然远远低估了我熔炼战神残魂后的实力提升！这已非简单的境界差距，而是生命层次和法则领悟的碾压！

“你……你竟然……”他声音干涩，再无之前的从容。

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并指如刀，隔空一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暗灰色刃芒闪过，悄无声息。

那中年男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瞳孔放大。一道细线自他眉心浮现，向下蔓延。下一刻，他的身体连同神魂，如同风化的沙雕，悄无声息地化作了两片，然后崩散成最细微的尘埃，消散在空气中。

连同他布下的精神结界，也一同破碎。

巷子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七个瘫软在地、神智恍惚的信徒。

我看也没看他们，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虚空，望向了未知的远方。

灵佛法门……白莲教……还有那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手……

宿怨之链，我已抓住了第一环。

清算，才刚刚开始。

身影一晃，我消失在渐渐浓重的暮色中。只留下空荡的古巷，和那晚风中飘散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