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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州风云季 第172章 逝去

作者:周阿布先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1 02:27:51

初雪配上烟花,果然极致,皑皑白雪从天而降,一夜之间,如同梨花盛开,满世界的树都是雪白的,这就是上天给人间的烟花,这人间也不乏有兴致的人,一样用烟花来回应上天,这一来一去,妙哉。

“好美啊。”李仁看着这烟花,自己来了京城之后已经释怀了,不管自己是否会飞黄腾达,至少自己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是啊,好美,我娘就很喜欢雪,也很喜欢烟花,如果让她看见如此场景,一定会很高兴。”明礼似乎想家了,也许是想他娘了,也不知道他娘还在不在。

“但是南方很少下雪。”关义补了一句,似乎这雪是南方人的执念,就像北方人对于海的执念一样。

“是啊,我娘也很喜欢,每次下雪的时候都会放烟花,说是我爹喜欢。”唐允看着这雪和烟花,也可能是这些人都是南方人,说的话触动了他,没有喝酒的他们似乎也有了些醉意。

“你娘一定很爱你爹,你爹对你娘也一定很好。”周智看着烟花说道。

“要是真的那样就好了,我都没见过几次我爹。”唐允顺着周智的话说了一句,周智看了一眼唐允,似乎这唐公子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快乐,有很多事,只是不说而已,索性还是看烟花,不说了。

“一直游历江湖来着。”唐允还补充了一句,可能是怕那几位多想,孰不知,这越解释越容易多想。

“凝雨纷纷落人间。”

“花火灿烂同在天。”

“冰火难分其中意。”

“一瞬满城梨花开。”

“不解风情不解怜。”

“江南七子共职殿。”

“好个江南七子共职殿,唐兄,我们等你。”几人一人一句做了一首小诗,李仁感慨道。

“好,好,好冷,我们快回家吧。”唐允这半推半就的答应,不知道是冻的结巴了还是故意的。

“说起冷,是有点,那唐兄,告辞。”成信也突然发现,原来浪漫过后的冷是顶不住的,何况几个人还穿着单薄的衣服。

“几位仁兄,告辞。”唐允和几位拜别,那几位再也没有了书生的风骨,这寒冷的天,跑的比谁都快,但愿内阁的冬装已经到了,要不然,他们有的冻了。

“这天真是,说冷就冷了。”季风在宫里看着这雪说道。

“是啊,一场秋雨直接变成雪,这冬天就来了。”那老奴在后面给季风披上了披风。

“走,跟我去看看娘,天凉了。”季风拉了一下披风,就朝着太后的院子走去,那老奴跟在后面。

“参见皇上。”一个侍女在门口看见季风来了,赶紧施礼,这一声,也是告诉里面的人,皇上来了。

“爹,你来了。”季竹居然在这里,这可能就是唐允可以自己出去吃饭的原因。

“竹儿怎么在啊?”季风有点吃惊,这季竹不应该是跟着唐允出去玩才对嘛。

“父皇,你去看看那皇奶奶吧。”季竹有点要哭的样子,这也让季风有点觉得不对。

“走。”季风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走到太后的床前,看见太后的时候,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东西抓着,很疼。

“皇奶奶从今早开始不吃东西了,而且就躺在这里,爹,我好怕。”季竹说的是真的,这大皇宫,也就剩下她自己,季风忙于政事,忙起来就没时间来,只要没有人来报,他就认为太后的病情还是很稳定的,这能偶尔来照顾一下太后的,就只剩下季竹一个人,她还是个孩子,看见奶奶这样,真的有点害怕,怕失去,怕自己再也没有那个给自己讲故事的奶奶,但是她不知道,季风的心情更是糟糕,这世界上要说最亲的人,那就是娘,娘生娘养,心连心,有什么事情能比看着自己的娘要失去却什么都做不了更让人难受。

“御医怎么说。”季风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不能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说大了自己是这个国家的君主,说小了,自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自己乱了就全乱了,这个时候反而异常平静,他见过太多的杀戮,但是这种平静的死去,让他真的有点难以接受,而且是自己的娘。

“御医来过了,也没办法,说可以准备后事了。”季竹没有哭,但是已经哭了,眼泪流下来了,没有声音。

“奶奶只是去另外一个世界了,还会回来看我们的,等我们死去,还会团聚。”季风回头看见季竹,用手擦去了泪水道。

“爹……”季竹抱住了季风,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自己将要失去奶奶了,只是时间问题。

“都准备一下吧,告诉礼部,不用操办,找人送回芦州。”季风跟那老奴说道,

“是。”那老奴比划着,让其他人也都出去了,房间中就只留下季风和季竹,坐在床边,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太后。

季风此刻的心,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自己当年一时冲动,起兵造反,娘都不管了,多少人想杀了自己的家人,挖了自己的祖坟,这可能是头一个当了皇帝还不敢大修祖坟的人。季骞也在这京城,跟着她几年,没有这个娘,别说家了,连自己的孩子可能都活不了几个,这刚享福没几年,这就卧病在床,他突然之间有点恨,恨胡中,恨冰花儿,恨自己,甚至都有点恨绥国,如果年轻几岁,他一定发兵去打绥国泄愤,现在不行,打仗劳民伤财,伤的是百姓,伤的是国运,自己既然当了皇上,那就要让百姓过得好,要不然自己这些年的仗都白打了,自己跟以前那些鱼肉百姓的人也没有区别。恨自己,为什么当年要起兵造反,即使不当这个皇帝,就凭自己的本事,还有季禹,当一个地方的郡守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也能保证自己的娘吃香的喝辣的,也不至于遭罪不至于被气病,不至于有今天的一切,但是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一切没有发生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好坏,也许还不如现在。

“娘。”季风看着太后叫了一声娘,就坐在那里看着,看着太后这最后一口气,太后就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的回应,但愿她只是累了,想好好的睡一觉,睡到自然醒,还是之前那个爱种菜的老太太。

“去把老二也叫来吧,都陪陪你奶奶。”季风一只手拉着太后的手,很明显,太后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

“是。”季竹虽然没有出声,但是已经哭的不行,她也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声音被奶奶听见而已,她也知道,季风这么说,那就是已经默认了,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即将失去一个至亲的人。

雪还在下,漫天的雪白,在这里不再是浪漫,似乎是为太后准备的孝布,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个操劳一生的老太太带孝,大家只知道她是爱种菜的太后,有几个知道她也曾经是芦州乡下的一个农民,为了收成,每日劳作,养活几个孩子,活下来的,也就季风和季重两个,中间夭折了多少个,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季禹父母双亡,在自己家,老太太也是跟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三个孩子长大了,自己却老了,而且还即将离开这个世界,这个曾经自己很痛恨有很爱的世界,痛恨的是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爱的是自己的亲人,如果真的有那个世界,也许她会很幸福也说不定。

“二皇子,宫里来人了。”小五自从宫小小走后,发现他和二皇子的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其实没有那么快乐。

“怎么了?”季骞最近也没什么心情,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不想做事,黑衣人和鹰眼都放出去了,没有什么大事,他也不需要进宫,所有的事情都要汇总到他这里,他觉得需要就进宫,如果自己不在,那就送盆栽,这也是以往的规矩。

“太后……”小五的声音在颤抖,很明显的颤抖,小五虽然是个小厮,但是在季风没回来之前,太后养着他们,小五也感受到了亲情,如果不是身份有别,这跟亲奶奶一样,他也想叫一声,但是事实不允许他这样做。

“奶奶怎么了?”季骞其实知道这个时候来信息,一定是不好的消息,但是他不想承认,还是要亲自听到才会相信,毕竟在娘死了之后,奶奶是第一个他认识的亲人,之后才是季风,才有了现在的大家,一个形式上的一家人,一个他完全融入不进去的家,有时候真的想,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有的时候还真不是,虽然季默(季宛)和季竹都没什么心眼,但是那都是弟弟妹妹,自己当哥哥的要有风度,自己的姐姐们,也没在一起多久,就都远嫁了,只有一个大哥,还总是挖苦自己,这些他都已经习惯了,进宫吃饭,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给季风面子。在这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里面不能缺少一个儿子,再一个就是进宫去看看奶奶,虽然奶奶跟每个人都一样,说不上疼爱,也说不上不爱,但是这在于季骞来说,就是唯一的隔辈亲。

“太后可能不行了。”小五眼泪都掉下来了。

“走。”季骞没多说,连衣服都来得及换,就跟小五进宫了,之前小五都是在宫门外等候,这次,季骞要带着他进去,他知道小五对于太后的感情,一个没有亲人的人,太后和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像亲人的人了。

“爹。”季骞看见坐在太后床边的季风,喊了一声爹,他觉得这个时候叫父皇,会淡了感情。

“你来了,在这里待着吧,你奶奶怕是不行了,我们在这里陪陪他。”季风出奇的平静,这可能就是王者,永不落泪,也许是多年的征战,已经没有泪水,这并不是一点感情没有,只是没有泪水而已。

“太后……”小五是唯一一个哭出声的人,谁会去怨一个对太后有如此感情的小厮,没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

“小五,我们不哭,奶奶会伤心的,她不喜欢我们这么乱。”季竹明明自己已经哭花了脸,却来安慰小五,他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作为公主,她还整天的欺负小五,小五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奴才,这个小妹妹是自己的主子,从小就被欺负,都已经习惯了,今天季竹这一劝,自己更是受不了,怕扰了太后,自己跑到外面去哭去了。

“这一切的意义究竟在于什么,我们在芦州老家待着不好吗?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惹祸,我也不会跑,我不跑也就不会有今天,可能娘就能多活些时日,儿子也没有好好的陪您。”季风在跟太后念叨着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季风无疑是最伤心的,只能在回忆,都说死之前会在脑子里面回忆自己的一生,也会看见自己逝去的亲人,甚至会闻到母乳的味道,活着的人也一样,也会跟着回忆着一起经历的一生,没一件平时都压在心底的事,想起当年的某种味道,或香或臭,只要有,就一切安好,甚至是一块大饼的锅巴,都是美好的。

所有的事物都是美丽的,人在哭声中出生,也在哭声中逝去,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这么过去了,到底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在于哪里,总有人去问,也有人去说,高的也说,低的也说,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总会有几个人铭记,不管你是高官显贵还是乡野村人,几代过好,你来到这个世界的证据就会渐渐逝去,也没有人在记得你来到过这个世界,那你的意义在于什么?难道来到这个世界真的是为了追寻意义吗?你有至亲,你有挚友,活着的时候快乐,死了的时候接受祝福,这一切已经足够。

“铛……”

“这是什么声音?”姬雪儿坐在那亭子里,听见钟声,她懂规矩,她也知道季风想做的一切,但是她不敢相信,还是去问了一下侍女。

“娘娘,好像是丧钟。”侍女怯生生的说道。

“娘……”姬雪儿直接跪倒在地,朝着太后小院的方向拜倒。

“娘娘……”那些侍女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姬雪儿跪拜,自己也赶紧跟着拜倒。

“去,准备孝服,去跟侍卫说,我要为太后守灵。”姬雪儿站起身说道。

“是,娘娘。”那侍女似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按照娘娘的要求去做。

整个寝宫,已经挂满白花,姬雪儿带着所有的侍女都是一身孝服,跪在堂前,等着圣旨。

“娘娘……”那侍女回来了。

“怎么样?我可以去了吗?”姬雪儿跪在那里问道。

“娘娘……”

“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有圣旨……”那侍女说的时候明显有点胆怯。

“怕是你不敢说吧,说吧,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娘去了,我理应尽孝,即使皇上不让去,我也应该尽孝。”姬雪儿似乎猜到了。

“皇上口谕,让皇后在寝宫好好歇息吧,不劳费心了,太后走的很安祥。”那侍女小声道。

“安祥就好安祥就好,娘,臣妾在这里送您一程。”姬雪儿跪拜。

虽说不是国丧一样的发丧,但是皇宫已经都是白色,雪的白色,孝的白色,所有人都是一身白衣,再加上这一地的白雪,这世界,果然很白,白的让人觉得自己的颜色都多余。

“皇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安排谁去芦州?”那老奴也是一身白衣,来跟季风问道,季骞和季竹在灵堂前面跪着。

“让丘成去吧,告诉他,按照芦州的规矩办,人让季骞安排。”季风跪在那里看着自己母亲的牌位说道。

“你们好好的,等着儿子,等我把这一切都干完,就去伺候你们。”季风说着话一个头扣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昌州,没有下雪,但是北方的雪让昌州的天也好凉。季重突然在睡梦中惊醒,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大泥潭,被人拉出来,把自己吓的一身冷汗。

“夫人,夫人……”一个侍女见季重做噩梦,赶紧呼唤了几声。

“我没事,你怎么了?”季重醒了,自己虽然一头是汗,但是已经醒了,那就是个梦,看见侍女如此紧张,这不对,就问了一句。

“夫人,太后……”

“娘怎么了?”季重的心一下沉下去了。

“太后……”那侍女没敢说,递上了一封信。

“娘……”季重一下瘫倒在地喊了一声。

“别让我在看见你,我一定把你碎尸万段。”季重随后眼睛里面都是杀意的说了一句,那信掉落在地,上面几个字写的很清楚,禁止长公主季重出昌州城,禁止祭拜。

京城外的普照寺,今日这钟声比以往密了些,一个僧尼坐在神佛面前,手拿念珠,敲着木鱼,再超度着某人,木鱼声停了,诵经也停了。

“奶奶,一路走好。”

大漠的天气比北方还北方,这雪比北方三州下的更大,季宛和达月儿还有季宁正在帐篷里面吃着烤肉,烤着火,这是大漠的冬天最舒服的生活,没有战乱,牛羊有草吃,人们有牛羊吃。

“哎呀……”达月儿吃肉的刀,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的手,鲜血直流。

“娘,你怎么了?”季宁赶紧上前查看。

“我这心有点不舒服。”达月儿说不出的感觉,这感觉许久没有了。

“是不是想父皇了,等这天气好了,给父皇书信一封。”季宛说道。

“好,也只能这样了。”

达月儿把那出血的手指放进嘴里,看着南方,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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