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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皇上……”
“一大早上喊什么，你爹死了还是你娘死了。”季风还没起床，就听见外面的奴才喊，急的那老奴也赶紧出去看看，是谁这么的没有规矩。
“什么事，这么的没有规矩。”那老奴喊住了那人。
“大皇子疯了……”
“什么？……”
季风和那老奴一起来到季昭的房间，只见季昭披头散发，衣不蔽体，在房间内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些侍女和侍卫都不敢靠近，怕伤到皇子。
“你们这群废物，赶紧保住皇子啊。”那老奴看起来很着急，赶紧喊那些侍女，但是依然没有人敢上前。
“不要管他，自己的洋相自己出完就好了。”季风似乎没有那么的生气。
“皇上……”
“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皇上，就在一炷香前，大皇子突然从船上起身，说要斩除妖魔鬼怪，然后开始把自己的衣服撕扯，就这样了，奴婢不敢靠近，怕不小心伤了大皇子，赶紧告知皇上。”一个侍女回道。
“去，弄一盆井水，越凉越好。”季风说道。
不一会，侍女端来一盆水，这水是真凉，连铜盆的外面都凝结着水珠。
“皇上，这会击坏大皇子的，我还是先去找太医吧。”那老奴似乎知道季风要干什么，赶紧说道。
“坏，他还能坏道哪？这一盆下去，他若真的死了，倒是省心。”季风说着话一盆水泼向季昭。
“啊……”季昭惊呼一声，摇头把水都甩干，看见季风手里的盆，再看看自己，赶紧跪倒在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醒了？”季风问道。
“……”季昭没敢回道，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穿好衣服，来书房见我。”季风说完转身离开，季昭还跪在原地，直哆嗦，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的。
季风一个人在书房里待着，看着那盆栽，看的出神，这是他为数不多没有毁掉的盆栽，可能他也不会毁掉了。
“皇上，大皇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
“父皇……”季昭进屋直接跪倒在地。
“快起来吧。”季风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父皇，我……”季昭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醒了？”
“醒了。”
“彻底醒了？”
“彻底醒了。”
“那好，那我们就来说说，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季风问道。
“父皇，儿臣不知。”季昭道是没撒谎，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
“儿臣确实不知。”
“你吸了五石散？”
“儿臣不敢。”
“我问你吸没吸？不是敢不敢。”季风的严厉对于季昭，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儿臣没有，父皇，要相信儿臣。”季昭有点急，汗都下来了。
“我谅你也不敢。”季风选择相信自己的儿子，虽然这儿子时常出宫去玩耍，但他相信，他还不至于去沾染这些东西。
季昭听出来季风相信自己，心里舒服多了，至少自己不用拼命去解释，但是自己的这一遭，确实丢人。
“太医在你身上查出了五石散气味，应该是误食。”
“父皇，多谢父皇。”
“你也大了，你出去玩我也不管，但是这五石散，你也知道。”季风淡淡的道，这个时候说话的声音越平静，对于季昭来说，越有震慑力。
“父皇，孩儿确实去了宫外，但也只是吃些吃食，与五石散毫无关联啊。”季昭努力的回想自己在宫外干的那些事，估计除了吃，随便说出一样，季风能打死他，还得是亲自动手。
“你，大周堂堂大皇子，都能在民间误食五石散，这百姓何样？这五石散在民间流通何样？”季风看着季昭问道。
“父皇，孩儿错了。”
“你若还是我孩儿，就应该去查，你找，谁给你下的毒，这京城哪里还有那害人的东西。”
“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一定查明，还京城一个清净，也还自己一个清白。”
“嗯，这才是我的儿子，去吧，去找唐全，跟你一起督办，一定要查到结果，但是有一点，不能扰民，如果我发现你们有徇私，那你自己想，后果会怎样？”季风这次加重了声音。
“孩儿一定查明。”季昭确实不敢，这都什么样了，还徇私，那不是自己找死嘛。
“去吧，我不给你限期，但是你一定要快准。”
“孩儿领旨。”季昭走了，去查五石散了，季风看着自己的儿子，想着这五石散，胡中断案，完全看皇上脸色，那贡品被劫，包括胡家被杀，那很大一部分都是莫须有，胡中愣是说的无中生有，让大家觉得有点略显仓促，却又无话可说。这次不一样，这五石散是害人的东西，一定要查出个子午卯酉，要不然，这国真的就变成一个朽木了，这案，容不得一点沙子。
季昭出宫了，第一件事不是去京畿府，而是直接奔一个院子去了。
“咣当……”季昭一脚把门踹开。
“呦，大皇子来了。”一个奴才满脸堆笑的看着季昭，这踢门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里面的人。
“我的郎来了。”那黑美人通体黝黑，有时候真的想，她有必要穿衣服吗？那么黑。
“滚开！”季昭很喜欢这个黑美人，要不然也不会在京城出现，现在却一把推开。
“我的大皇子，这是怎么了？”任老爷在里面听见声音，也匆匆的走出来。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给我吃五石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让你和你那该死日记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季昭一把掐住任老爷的脖子按在墙上，用力的摩擦着，任老爷发出作呕的声音。
“大皇子，这是怎么了？有话屋里说。”黑美人也觉得今日季昭有点不对，赶紧上前假意搀扶，实际是解围，一个眼神，刚才那奴才赶紧把大门关上，免得别人看见。
“咳咳咳……”任老爷被大皇子放下来了。
“这怎么说呢……咳咳……大皇子，你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任老爷赶紧说道。
“你最好不敢。要让我查到是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你那日记难得住别人，难不住我，在这大周，我杀了你，就像杀死一只蝼蚁。”季昭看他们这样子，也不像是给自己下毒的人，说了几句狠话，就赶紧走了。
“怎么回事，你们给他吃五石散了？”全老爷看着离开的季昭，问黑美人和那奴才。
“我们哪有那东西啊！”那奴才摊手道。
“这季昭，还真有劲。”任老爷说着在兜里摸出一个小瓶子，自己吸了一点。
“这瓶子是老爷的啊？”那奴才问道。
“怎么？你用过？”全老爷听这奴才这话，有点不爽。
“之前我看见在房间里，我以为是大皇子的，就放在在他的衣服旁边了。”那奴才说道。
“你个狗奴才，你是要害死我们。”
“老爷，没事吧？”
“先都待着吧，这点东西，不足以让他怎样，一定还有别人，我托人去查查，你们就在这待着，什么都别动，别让人家以为我们在销赃。”全老爷嘱咐着她俩。
“是，老爷。”那奴才想着，就这大京城，来了也有些时日了，还出门，除了这个院子，哪都没去过。
全老爷出门了，去找人查着五石散的事情，只要有烟花地的地方，全老爷都有几个朋友，也或者，那就是他的。
京畿府衙
唐全和穆旦站在下面，听完大皇子的陈述，两人也都是捏了一把汗，特别是穆旦，作为京畿府的捕快，京城所有的治安管理都归他，这居然公然有五石散，还被大皇子误食，皇上亲自下命令，虽然没有说日期，但是这也是迫在眉睫，不比那贡品被劫事小。唐全还好，主理京畿所有事物，只要百姓无事，那就说明人家治理的不错，至于治安，那就只能是找穆旦了。
“大皇子，那依你之见，先查什么？”唐全看着大皇子道。
“我要查，什么都查，我要查谁给我的下的药，我要剐了他。”季昭已经恨的不行。
“大皇子，这要是通查的话，对于大皇子近日的行踪，可有不妥之处？”唐全低声道。
“这……”季昭有些犹豫，毕竟自己跟黑美人这事不好公开，而且，还去过几次花柳巷，也是全老爷带着去的，走的都是后门。
“大皇子，以我看，大皇子就是误食，给他一百个胆子，谁也不敢给您下药不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到这东西在不在京城，要是还京城一个太平，就得让皇上知道，这东西不在京城，可能是路过的。”穆旦看季昭有些迟疑，赶紧说道。
“嗯，不管在哪，只要是找到这帮人，必须要抓回来，事情现在这样，我不管你们怎么查，五石散不可在京流通，制作贩卖之人，必须抓住，严惩。”季昭也不提给自己下毒的人了，回头自己慢慢找吧，现在先把事情做完，给父皇一个交代，这次自己真的丢人丢大了。
“好，就依大皇子的，我现在就去查。”穆旦赶紧答应，毕竟如果真的这东西在京城，比起那投毒之人，找到要容易的多。
“如此甚好，那穆捕头，准备从什么查起呢？”季昭问道。
“回大皇子，大人，这东西不是成品，要想卖，那必然要有原料，找到原料，也就找到了制作的人，如果真的是路过，其他人带进京城，那京城方面原料自然没有问题，我们就可以再严查路过之人，纵使找不到源头，也会找到几个带此物之人，再顺藤摸瓜，锁定上家，大皇子您看如何。”穆旦不愧是捕头，真办事的时候真上，无论功夫智商，都不差，要不也不会在这京畿府这许多年，无人可以替代。
“噢？那这原料怎么找？”季昭只知道这个名字，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对于行走江湖多年的穆旦就不一样了。
“大皇子无需多虑，倘若不想回宫，就暂时在这京畿府待些时候，穆捕头对于这些江湖事，还是比较在行的，等有了些眉目，在报于大皇子，大皇子你看如何？”唐全这也是个两全之策，一个是让穆旦安心追查，一个是让大皇子不乱走动，免得扰了追查或是再被人下药，那就不好弄了。
“如此也好，那就劳烦二位了。”季昭一想起早上自己蓬头垢面的样子，自己也不想回去。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二人答道。
“大皇子先在此歇息，我二人尽快查出些眉目来。”
“嗯，去吧。等你们的好消息。”季昭被折腾的也有点累了，挥手让二人退下，自己也小憩一下。
唐全和穆旦一起走出房间，回头看一眼，确定大皇子已经听不见他们说话。
“这是个棘手的活，一定要查出人，一切都按规矩办。”唐全低声道。
“大人放心，倘若真的在京城，一定能查到。”穆旦回道。
“去吧，小心点，我总感觉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是，大人。”
京城的烟花地自从上次被穆旦洗牌之后，就没有以前那么的猖狂，虽然还是很繁华，但是人就低调很多，毕竟是个烟花地，谁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穆旦两眼一睁，真是杀伐决断。
“呦，全老爷，你怎么这么有空来玩啊，快，里边请。”门口的一个龟奴看见全老爷来了赶紧招呼道。
“你们老板在吗？我找他有事。”全老爷倒是出名，到哪都有人认识他。
“后院二楼雅间，老爷您自己去。”
“好”
后院，一般都是不想让人看见的人，才去后院，后院有后门，之前带大皇子来的时候，也是走的后门，住的后院，所有人都待着眼罩，确保没有一个人看见季昭的样子，银钱，管够。
“呦，全老爷，您怎么来了，我招呼人。”这青楼的老板不知道从哪来的，年轻的很，估摸着也不是什么好道来的钱。
“不用不用，我问点事就走。”全老爷直接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自己倒了口茶喝，走的急，还真是渴了。
“呦，全老爷问事就问事，这怎么这么见外呢。”那人嘴上说着，手已经把金子收走了。
“你可认识此物。”全老爷在怀中拿出小瓷瓶。
“全老爷还玩鼻烟，果然是南方人比这北方强上许多倍。”
“你打开闻闻。”全老爷说道。
“五石散？全老爷玩的够花啊。”那人打开瓶子一闻便知。
“你识得此物，一定能买到。”
“全老爷这是断货了啊？”
“我来京城找朋友游玩，临时起意，没带多点，有点不够用，我相信，你这一定能买得到。”全老爷说道。
“您算是说着了，这玩意啊，我是不想沾，但是前阵子有人在我这么吃食，吃完这个闹事啊。”那人还在顾左右而言它。
“什么样的人？”全老爷拿了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这怎么话说呢？外国人，蓝眼睛的，还有几个是黄毛子，弄的那些个姑娘几天都没起来，耽误我生意啊，早说，我就多要点了。”这说着就又去去拿银票。
“在哪能买到？”全老爷一把按住那人来拿银票的手问道。
“北门外，有个医馆，包治百病。”
“好，我正好风寒，我去看看。”全老爷说着松开了手，转身离开。
“全老爷慢走。”
全老爷也没理，自己离开了。
“老不死的，玩的还挺花，还他妈吸这玩意。”那人说着拿出那锭金子，用牙咬了一下，上面出现了两个牙印，嘴上也泛起了笑容，谁会跟金子过不去。
全老爷出门赶紧上车，直奔北门外的医馆，想着先去看看情况，再探听探听消息，这是有人想对大皇子下手，现在自己也算是抱住了大皇子的大腿，一个黑美人，让大皇子欲罢不能，自己也就暂时没事，所以，大皇子一定不能有事，这就是全老爷这么主动去帮大皇子查这个的原因。这北门外，是去劳州的路，民宅居多，城门里都是有规矩的，城门外就不一样了，一般都是聚居，有烧锅，有油坊，有手艺人，这些也就成了自然居住地的名字，这临近城门的村子，并没有什么大名子，问住哪，北门外，方圆十里，也就这么一个聚居点，所以根本不需要名字，一句北门外，就一定是住这里，如果是离北门外几十里，他也不会这么说，这就像问你一个月的俸禄，不到一万两和十吊钱，是一样的，这地方虽然住着人，在地图上根本就不显示，也就是可有可无，无人关注的地界，说是有点灯下黑也不为过。
“往前走，别回头，一直走。”全老爷看见医馆门口一众捕快正押着医馆里的人在门外跪着，这怕是官府也知道了，于是他告诉车夫赶紧往前走，这个时候一直走反而没事，如果掉头回去，那一定会被叫回来严加盘问。
“是，老爷。”车夫应了一声，跟没看见一样，径直朝前走去。
那些个捕快也没注意到全老爷的车，还在一个一个的把人都押出来，跪在大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