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行 第26章 苏柔与太子大婚前的搞事

掌柜将木盒递到苏瑶面前时，指尖还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拘谨。苏瑶垂眸看去，盒中铺着暗红绒布，卧着一支成色剔透的白玉手镯，玉质温润，迎着窗外的天光，能看到内里细细的流云纹路，显然是上等的和田暖玉，这种和田暖玉可是十分的难买。不知摄政王这又是何意。

“张嬷嬷说，这手镯是王爷偶然寻得的，瞧着配苏大小姐正好，算不上什么贵重物件，让苏大小姐务必收下。”掌柜低声解释，又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过去，“按大小姐的吩咐，小的给了张嬷嬷五十两银子，说多谢王爷辛苦寻来的玉镯，麻烦王爷收下小姐的心意。可张嬷嬷说什么都不肯要，只说这是王爷的心意，若是收了银子，她回府要挨罚的。”

苏瑶指尖搭在木盒边缘，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却压不住心口那点莫名的躁意。她原以为楚墨送的是丝线，怎料竟是只手镯？还是这般贴身的物件。

“东西留下，银子你先收着。”苏瑶合上盒盖，声音淡得没什么起伏，“张嬷嬷那边，你让人送两匹咱们铺子里新到的云锦过去，就当是回礼。”

掌柜应了声“是”，退出去时脚步放得极轻。春桃凑过来，看着那木盒直眨眼：“小姐，摄政王这是……”

“别乱猜。”苏瑶将木盒推到一旁，重新拿起账册，可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数字上，却一个也看不进去。楚墨这般举动，到底是何用意？那日在山脚下，她刻意躲着他，他该是瞧出来了的，怎反倒还送东西来？

正心烦着，凝香阁的丫鬟匆匆跑进来，手里捏着张叠得整齐的纸条：“大小姐，方才门口有人送了这个来，说是给您的。”

苏瑶接过纸条拆开，上面只有一行字，是用炭笔写的，字迹潦草：“二小姐往太子府去了，似是拿了张画。”

是她留在府里的眼线。苏瑶指尖一紧，纸条边角被捏得发皱。苏柔刚从她这里走，就往太子府去了？还拿了张画？十有**是冲着那幅子虚乌有的《寒江独钓图》去的。

“春桃，咱们回府。”苏瑶猛地站起身，将账册往桌上一推，“跟掌柜说，余下的账目我明日再来核。”

春桃见她神色凝重，不敢耽搁，连忙跟上。两人快步出了凝香阁，坐上马车往丞相府赶。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苏瑶掀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眉头越皱越紧。

苏柔去太子府，定然是要在萧允面前说三道四让萧允帮她做蠢事。她先前撒了谎，说萧允送了画到锦绣阁，如今去太子府，要么是想让萧允真的补送一幅画，坐实她的话；要么就是想借“画”的由头，说她对萧允不敬，或是故意冷落太子的心意。

更糟的是，苏柔方才还打探了她和楚墨被困山洞的事，难保不会在萧允面前添油加醋，把两件事搅和到一起，说她一收着太子给她这个小姨子的画想与太子暧昧不清，一边又勾搭上摄政王。萧允本就是听苏柔的安排，又极好面子，若是被苏柔挑唆几句，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马车刚到丞相府门口，苏瑶就跳了下去，刚要往里走，就见管家急匆匆从里面跑出来，脸上带着慌色：“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太子殿下派人来了，说请您即刻去太子府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果然来了。苏瑶心里沉了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知道了。来人在哪里？”

“在花厅等着呢。”管家引着她往花厅走，低声道，“来的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脸色不太好看，大小姐……您小心些。”

苏瑶点了点头，走进花厅时，就见一个身着玄甲的侍卫正站在厅中，见她进来，只略一拱手，语气生硬：“苏大小姐，太子殿下有请，请随属下移步。”

“不知太子殿下找我有何事？”苏瑶放缓脚步，故意问道。

侍卫却不肯多说，只道：“属下不知，殿下只让属下请大小姐过去。”

苏瑶心里有数，也不再追问，对春桃道：“你回房等我。”又转头对侍卫道，“走吧。”

跟着侍卫上了太子府的马车，苏瑶一路都在琢磨对策。苏柔肯定已经在萧允面前说了些什么，她不能被动挨打。到了太子府门口，侍卫引着她往里走，穿过几重回廊，直奔萧允的书房。

书房门口守着两个太监，见她来了，连忙掀了帘子：“苏大小姐请进。”

苏瑶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书房里燃着淡淡的檀香，萧允正坐在书桌后，手里捏着一支狼毫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苏柔站在他身侧，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竟像是在哭。

看到这场景，苏瑶心里冷笑。苏柔这戏演得，倒是越来越逼真了。

“臣女苏瑶，见过太子殿下。”苏瑶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声音平静无波。

萧允将笔重重往桌上一搁，墨汁溅出几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片黑痕。他抬眼瞪着苏瑶，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苏瑶！你可知罪？”

苏瑶故作茫然：“臣女不知何罪之有，还请殿下明示。”

“不知？”萧允猛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本王前几日送你的《寒江独钓图》，你竟敢不收？还让锦绣阁的掌柜给退了回来？”

果然是为了画的事。苏瑶垂着眼，道：“回殿下，臣女并未收到什么《寒江独钓图》，锦绣阁的掌柜也从未给臣女禀报过此事，更谈不上‘退回’一说。想来是殿下误会了。”

“误会？”萧允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苏柔，“柔儿，你把你看到的跟她说！”

苏柔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抽噎着道：“姐姐，你怎么能不认呢？那日我明明在锦绣阁门口，看到掌柜的把画给退回去了，还说……还说姐姐瞧不上太子殿下送的东西，说什么因为太子殿下娶的是我便也觉得太子殿下给的东西恶心，觉得还不如摄政王送的珍贵。”

她这话可谓是歹毒至极，既坐实了“退画”的事，又暗指她拿萧允和楚墨作比较，还顺带把楚墨扯了进来。

苏瑶看向苏柔，目光冷得像冰：“二妹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说你在锦绣阁门口看到了，那日是什么时辰？当时锦绣阁的掌柜在做什么？退画的侍卫又是谁？你且细细说出来，也好让殿下辨明真假。”

苏柔被她问得一噎，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哪里真的看到了，不过是随口编造的谎话。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路过看到的，具体时辰记不清了，掌柜的就站在门口，侍卫……侍卫我也不认识。”

“哦？路过就能看得这般清楚？连掌柜说的话都听得一字不差？”苏瑶步步紧逼，“二妹妹当真是路过，还是特意去锦绣阁门口等着看的？还有……我记得昨日就与二妹妹说了要好好为百姓祈福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反省，父亲因你要准备婚事提前放你出来是父亲心疼你，但……二妹妹还是要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不要让父亲受百姓非议。”

“我……我就是路过！而且……我都为百姓祈福一个月了，姐姐还要我怎样。”苏柔提高了声音，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姐姐你休要狡辩！休想扯别的话题你就是看不起太子殿下！你心里根本就看不起太子殿下！”

“臣女对殿下敬重有加，从未有过不敬之心。”苏瑶转向萧允，语气诚恳，“殿下若是不信，可派人去锦绣阁查问。锦绣阁的掌柜是臣女的心腹，绝不会欺瞒殿下。若是真有退画一事，臣女甘愿领罚。”

萧允看着苏瑶坦荡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他刚才被苏柔一哭一闹，怒火上头，没细想就信了她的话。如今听苏瑶这么一说，倒觉得苏柔的话确实有些站不住脚。而且这件事本来苏柔想惩戒一下苏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苏柔见萧允神色松动，急了，连忙拉着他的袖子道：“殿下，你别信姐姐的话！她这是狡辩！她就是不把你放在眼里！她就是看不起你！”

“苏瑶，你胡说什么！”苏瑶厉声打断她。

“我没胡说！”苏柔豁出去了，抬头看着萧允，眼神里满是“委屈”和“担忧”，“殿下，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普陀寺大雨，山路塌方，姐姐和摄政王被困在了同一个山洞里，一整夜都在一起！”

萧允猛地转头看向苏瑶，眼神里的怒意瞬间又涌了上来，甚至比刚才更盛：“此事当真？”

苏瑶知道这事瞒不住，与其否认被戳穿，不如坦然承认：“是真的。不过当日情况紧急，山路塌方，臣女与王爷只是碰巧被困，并非有意为之。山洞里还有王爷的侍卫和臣女的丫鬟，绝无半句虚言。”

“碰巧？”苏柔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嘴，“世上哪有这么多碰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有侍卫丫鬟在，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姐姐，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

“苏柔！”苏瑶气得指尖发抖，“你满口胡言，简直不知廉耻！”

“我胡说？”苏柔冷笑，“那为何摄政王会突然给你送手镯？还送那么贵重的苏绣丝线？若不是对你有意思，他堂堂摄政王，会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般上心？”

这话一出，萧允的脸色彻底黑了。他盯着苏瑶，语气冰冷：“摄政王给你送了东西？”

苏瑶没想到苏柔连这事都知道了，心里一沉。她刚想解释，就听萧允又道：“好得很！苏瑶，本王真是小看你了！一边吊着本王，收了本王的画（他竟已默认自己送了画），一边又去勾搭摄政王，你当本王是什么？是你可以随意戏耍的傻子吗？”

“殿下，又在胡说什么。送我这个小姨子字画又是什么意思，两姐妹侍奉同一个夫君的事情我可干不出来。二妹妹也是贤惠还没过门呢就开始给太子找正妃了，也不问我这个做姐姐愿不愿意与你侍奉同一个夫君。”苏瑶又急又气，“而且臣女与王爷清清白白，送东西之事也只是王爷的一番好意，绝无其他。不知太子殿下与二妹妹这般说是要干嘛。”

“好意？”萧允显然听不进去，他指着苏瑶，胸口剧烈起伏，“本王看你是被摄政王的权势迷了心窍！也是，摄政王权倾朝野，比本王这个太子风光多了，你想攀高枝，也正常！”

苏柔还在那里故作委屈“姐姐和要这般是我只是觉得外界传闻姐姐看不起太子殿下想让姐姐与太子殿下说清楚，不让我与太子殿下马上就要成婚了日后殿下与姐姐该如何相处。这才想着叫殿下找姐姐来把误会解开的，姐姐怎么这样想，真是伤妹妹的心。”

萧允见苏柔这样可心疼坏了“柔儿不难过了，我知道柔儿心地善良不想我与你姐姐相处不好。”

苏瑶看着萧允这副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心里最后一点对他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她前世就是被这样的人蒙蔽了双眼，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殿下既然执意要这么想，臣女多说无益。”苏瑶挺直脊背，眼神冷淡，“若是殿下今日找臣女来，就是为了质问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那臣女告辞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萧允怒吼一声，“苏瑶，你敢走？”

苏瑶脚步未停：“殿下若是没有其他事，臣女不便在此久留。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传出去，对殿下和臣女的名声都不好。”

“你还知道名声？”萧允气得发抖，“你和摄政王在山洞里待了一整夜，怎么不说名声？”

苏瑶回过头，冷冷地看着他：“臣女问心无愧。倒是殿下，听信谗言，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臣女，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殿下心胸狭隘，是非不分，连小姨子的事情都要管一管。”

“你！！！”萧允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她的手都在抖。

苏柔见萧允气成这样，连忙上前安抚：“殿下，您别生气，姐姐她就是一时糊涂，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又转头看向苏瑶，“姐姐，你快给殿下认个错吧，殿下会原谅你的。”

苏瑶懒得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快步走出了书房。侍卫见她出来，愣了一下，也没敢拦。苏瑶一路走出太子府，坐上马车时，才发现自己手心竟全是汗。

回到丞相府，春桃正急得在门口打转，见她回来，连忙迎上去：“小姐，您可回来了！怎么样？太子殿下没为难您吧？”

“没事。”苏瑶摇了摇头，走进瑶光院，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只觉得浑身乏力。

春桃给她倒了杯温水：“小姐，二小姐肯定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了您的坏话吧？她也太过分了！”

“何止是说坏话。”苏瑶喝了口温水，才缓过劲来，“她把我和王爷被困山洞的事，还有送手镯的事都告诉萧允了，还编造了我退画的谎话，把萧允气得够呛。”

“那太子殿下信了？”春桃急道。

“信没全信不好说，但肯定是生我的气了。”苏瑶揉了揉眉心，“太子殿下那个人也是多管闲事我的事他好什么面子，还说我不知廉耻。苏柔这么一挑唆，这个太子殿下更是不带脑子，我和他只是有过先皇后的口头婚姻而已他这么多事干嘛。”

“那可怎么办？”春桃担心地说，“再过几日就是太子殿下和二小姐的大婚了，这时候闹别扭，会不会……是想在她大婚那天算计小姐。”

苏瑶心里也是一沉。是啊，再过五日就是萧允和苏柔的大婚了。苏柔在这个时候搞出这些事，恐怕不只是想挑拨她和萧允的关系，还有更深的算计。

她想了想，道：“春桃，你去锦绣阁一趟，让掌柜把最近几日的账册都整理好，送到府里来。另外，让他查一下，这几日有没有太子府的人去过锦绣阁，尤其是关于‘送画’的事。”

“是。”春桃连忙应声去了。

苏瑶独自坐在软榻上，看着桌上那个装着手镯的木盒，心里乱糟糟的。苏柔既然敢这么做，肯定还有后招。她必须尽快想办法，不然等到大婚那天，指不定会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丫鬟的声音：“大小姐，三皇子派人来了，说是给您送了些点心。”

三皇子萧珩？苏瑶愣了一下。萧珩怎么会突然给她送点心？一个个的没解禁就开始给她找事情，这个三皇子也是不死心都斗这么久了还要来，他和苏柔走得近，先前苏柔能那么快知道她和楚墨被困山洞的事，说不定就有他的功劳。他现在派人来送点心，是想做什么？

“让他进来。”苏瑶沉声道。

很快，一个小厮跟着丫鬟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食盒，恭敬地行了个礼：“小人见过苏大小姐。三皇子殿下说，听闻大小姐近日心绪不宁，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些安神的点心，让大小姐尝尝。”

苏瑶看着那食盒，眼神冷淡：“替我谢过三皇子。点心留下吧，你可以回去了。”

小厮放下食盒，又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春桃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桌上的食盒，好奇道：“小姐，这是……”

“三皇子送的点心。”苏瑶语气平淡。

春桃脸色一变：“三皇子？他怎么会突然给您送点心？这里面该不会……”

“放心，他还不至于用这么拙劣的手段。”苏瑶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几样精致的糕点，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样。她拿起一块，放在鼻尖闻了闻，只有淡淡的甜香。

“他送点心来，无非是想探探我的口风，或是想借机拉拢我。上次三皇子府中事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苏瑶放下糕点，重新合上食盒，“苏柔在太子府搞事，他肯定是知道的，说不定还帮了忙。现在又来送点心，不过是做给外人看，显得他体恤姐妹罢了。”

春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这些点心……”

“扔了吧。”苏瑶淡淡道，“我可不敢吃三皇子送的东西。”

春桃连忙把食盒拿出去处理了。

接下来的几日，苏瑶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遇到萧允和苏柔的场合，一门心思扑在锦绣阁和凝香阁的生意上。掌柜那边回话，说最近几日根本没有太子府的人去过锦绣阁，更别说送画了，坐实了苏柔撒谎的事。

苏瑶本想把这事告诉萧允，让他看清苏柔的真面目，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萧允现在正对她心存芥蒂，就算她拿出证据，他也未必会信，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是故意找借口反驳苏柔。与其自讨没趣，不如静观其变。

只是她没想到，苏柔的动作会那么快。

大婚前三日，京城里忽然传出了一些闲话，说丞相府的嫡大小姐苏瑶，不知廉耻，一边与太子殿下暧昧不清，一边又攀附摄政王，甚至在普陀寺与摄政王孤男寡女共处山洞，行为不端。

这些闲话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有人说苏瑶贪慕权势，见摄政王比太子有权，就见异思迁；有人说苏瑶水性杨花，周旋在两个男人之间，不知廉耻；还有人说丞相府教女无方，才养出这样的女儿。

谣言越传越离谱，甚至有好事者编出了更不堪的话，说苏瑶在山洞里就对摄政王投怀送抱，还主动勾引太子殿下，简直把她描得一无是处。

苏瑶听到这些闲话简直头大，“这……但是些什么离谱的谣言。我与太子暧昧不清，我与太子唯一的交集就是先皇后的口头婚姻吧，还要如何纠缠不清。”

“小姐别生气了这些人就是听风是雨的，小姐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