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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枪定山河 第73章 提点刑狱副使秦正

作者:狐狸小叔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1-20 16:07:56

隆兴府西北隅的巷子深处,一间爬满蛛网的陋屋正透着微弱的光。屋门是两扇破旧的木板门,门轴上缠着几圈干草,门外堆着半人高的柴火,看似废弃,实则是隆兴府残余官员的秘密聚集点。屋内,一盏缺了口的铜油灯悬在房梁上,灯芯跳动着,将五个人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土墙上,忽明忽暗。

坐在主位的是秦正,隆兴府提点刑狱副使。他本该穿着绯色官袍,此刻却套着一身灰布短打,布袍上还沾着几处泥点,显然是为了隐匿行踪。他约莫四十岁,面容清瘦,下颌留着短须,虽面带倦色,眼神却格外锐利,手中攥着一卷皱巴巴的纸 —— 那是隆兴府城内金军布防的草图,边角已被反复摩挲得发白。

他左侧坐着两名汉子,一个是原府衙捕头赵刚,身材魁梧,袒着右臂,露出结实的肌肉,腰间别着一把朴刀,刀鞘上的铜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另一个是城郊巡检李茂,个子不高,却眼神警惕,手指不停摩挲着腰间的短弩,时不时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

右侧坐着的是两名文官,原府衙主簿王砚,正低头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笔尖是用木炭削成的;还有原通判之子苏明,不过二十岁,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却握紧了一把匕首,匕首是他父亲殉国前留给她的,刀柄上刻着 “忠” 字。

“金军这几日又在搜刮粮食,城南的粮仓已经被他们搬空了。” 秦正压低声音,将手中的布防图铺在桌上,“完颜拔离速现在有六千兵力,大部分驻守在四门,城内只有一千人巡逻,咱们要是想动手,得先夺下北门的军械库。”

赵刚一拳砸在桌上,铜油灯都晃了晃:“秦大人,别等了!再等下去,百姓们都要被饿死了!咱们今晚就带兄弟们冲进去,杀几个金狗再说!”

“不可冲动!” 王砚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咱们现在只有三百多弟兄,大多是原府衙的捕快和巡检兵,没多少像样的武器,怎么跟金军硬拼?”

苏明攥紧匕首,眼中满是怒火:“可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金狗欺负百姓!我爹就是为了保护百姓,才被金军杀了的!我宁愿战死,也不愿再躲在这里!”

李茂皱着眉,侧耳听了听屋外,低声道:“都小声点!外面金军巡逻队刚过去,要是被他们发现,咱们都得死!”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堂堂朝廷命官,手握抗金之心,却躲在这破屋里唉声叹气,不敢出去杀敌,传出去不怕被百姓笑话?”

屋内五人瞬间僵住,赵刚猛地拔出朴刀,李茂也举起了短弩,王砚和苏明下意识地躲到秦正身后,秦正则握紧了腰间的短刀,眼神警惕地盯着窗户:“外面是谁?敢在此装神弄鬼!”

窗户“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身影轻巧地跳了进来。来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背上背着一把短弓,腰间别着几支箭矢 —— 正是奉周羽之命侦查隆兴府的吴远。他落地时悄无声息,显然是常年潜行的老手。

“你是金人还是宋人?” 秦正厉声问道,手中的短刀微微颤抖,却依旧挡在众人身前,“要是金人,就别怪我们拼死一战!”

吴远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精瘦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秦副使不必紧张,我不是金人,是新任江南西路宣抚节度使周羽周主公派来的人,吴远。”

“周羽?” 秦正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又充满疑虑,“你说你是周节度使派来的,有什么凭证?现在隆兴府被金军控制,谁知道你是不是金人的奸细,故意来骗我们的!”

赵刚也举着朴刀上前一步,怒声道:“就是!金狗最会用这种伎俩,想把我们骗出去一网打尽!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拿出凭证来!”

吴远不急不躁,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扔给秦正。令牌是青铜制成的,上面刻着 “江南西路宣抚使司” 的字样,中间是一个 “周” 字,边缘还刻着细微的云纹 —— 正是周羽就任节度使后,特意打造的令牌,只有核心下属才有。

秦正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又递给王砚。王砚反复检查令牌上的纹路,点头道:“这令牌的工艺像是官造,纹路也符合宣抚使司的规制,不像是伪造的。”

即便如此,苏明还是警惕地问道:“就算令牌是真的,谁知道你是不是从周节度使的人手里抢来的?隆兴府里,金人的奸细可不少!”

吴远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了:“这位小兄弟倒是谨慎。不过你们可以想想,要是我是金人奸细,刚才在窗外听到你们商议抗金,早就喊人来围杀你们了,何必跟你们废话?”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稳:“再说,你们屋外那两个侍卫,是你们安排来放哨的吧?现在他们已经被我的人控制了,就在巷口的柴火堆后面,嘴巴被堵着,动不了。要是我想害你们,你们现在已经没命了。”

秦正等人脸色一变,赵刚立刻就要冲出去查看,却被吴远拦住:“赵捕头不必去了,我的人都是斥候出身,做事有分寸,不会伤他们,只是暂时控制住,免得暴露行踪。”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吴远吹了一声低沉的哨音。片刻后,窗外传来两声轻微的咳嗽,正是他们安排在屋外的侍卫的声音。秦正这才松了口气,示意赵刚放下朴刀,自己也收起了短刀,对着吴远拱手道:“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吴兄弟海涵。只是不知周节度使派你来,有何要事?”

吴远也拱了拱手,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布防图,仔细看了看:“秦副使倒是有心,连金军的布防都摸得这么清楚。周主公派我来,一是为了了解隆兴府内的情况,看看还有多少像你们这样忠心抗金的官员和百姓;二是为了通知你们,咱们的大军已经在隆兴府外围安营,昨天刚在清水渡伏击了金军的粮队,斩杀了金军副将石抹铁哥,夺了八十辆粮草,不日就会攻城,解隆兴府之围。”

“什么?” 秦正等人齐声惊呼,眼中满是惊喜。赵刚激动地抓住吴远的胳膊:“吴兄弟,你说的是真的?咱们的大军已经到了外围?还夺了金军的粮草?”

吴远点头,将清水渡伏击战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听得秦正等人热血沸腾。苏明更是激动得眼圈发红:“太好了!我就知道,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周节度使真是英雄!”

王砚眼中满是期待:“既然大军已经到了,那咱们能做些什么?只要能帮上忙,我们就算拼了命也愿意!”

吴远看着众人激动的神情,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周主公说了,隆兴府内的百姓和官员,是咱们抗金的重要力量。接下来,还需要秦副使你们继续收集金军的布防情报,联络更多忠心抗金的人,等大军攻城时,咱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隆兴府!”

秦正郑重地点头,将令牌还给吴远,语气坚定:“请吴兄弟回禀周节度使,我们定不负所托!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大军攻城扫清障碍,把金狗赶出隆兴府!”

吴远点头,重新蒙上黑布:“好!我这就回去向周主公汇报。你们放心,我的人会在巷口接应,保证你们的安全。后续有什么情报,可以通过巷口柴火堆下的暗格传递,我会定期来取。”

吴远正抬手去推窗,身后突然传来秦正的声音:“吴兄弟且慢!”

他回头望去,只见秦正已将布防图仔细叠好,塞进怀里,清瘦的脸上满是坚定:“吴兄弟,我想随你一同去见周节度使。”

这话一出,屋内众人都愣住了。赵刚急忙上前:“秦大人,您是咱们的主心骨,您要是走了,城里的弟兄们怎么办?”

“正因我是主心骨,才更该去见周节度使。” 秦正看向众人,眼神锐利如刀,“我手里有隆兴府的详细布防图,知道金军的粮仓、军械库在哪,还能联络上城内二十多个里正 —— 他们手里各有几十号百姓,只要周主公下令攻城,这些人就能在城内作乱,断金军后路。这些事,光靠书信说不清楚,我必须当面跟周主公讲。”

王砚附和道:“秦大人说得对,布防图上的暗哨位置、金军换防时间,只有您能说清。只是…… 城门盘查森严,您这身份,怕是不好出去。”

吴远看着秦正,眼中闪过赞许 —— 这官员不仅有忠心,更有胆识,正是主公需要的助力。他沉吟片刻,点头道:“秦副使有这份心,主公定然高兴。不过城门确实难闯,咱们得好好谋划。”

他走到桌边,捡起一根木炭,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城门示意图:“隆兴府四门中,北门卫兵最松懈 —— 那里靠近沼泽,金军觉得宋人不敢从那边逃,每天只派五十人值守,而且领头的小校贪财,咱们可以从北门走。”

“那我该如何伪装?” 秦正追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须 —— 这模样,在挑夫、商贩扎堆的北门太扎眼。

吴远指着赵刚袒露的臂膀,笑道:“秦副使可以扮成挑夫。赵捕头找身最破旧的粗布短打,再弄些灶灰,往脸上、手上抹匀,把您的短须剪得参差不齐,扛上一捆柴火 —— 城北常有百姓出城砍柴,卫兵见得多了,不会多问。”

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夜行衣:“我扮成商贩,背着货囊,里面装些针线、纽扣之类的零碎杂货,就说去城外的村子进货。咱们提前准备几个铜板,要是卫兵刁难,塞给他们就行。”

秦正立刻应下:“好!就按吴兄弟说的办!我这就去准备,明日一早,在北门柴火堆旁汇合?”

“丑时三刻就来。” 吴远补充,“那会儿是卫兵换防的间隙,人最乱,容易混过去。记住,路上别说话,要是遇到巡逻兵,就低头往墙角躲,我来应付。”

众人连夜忙活起来。赵刚翻出一件满是补丁的粗布短打,上面还沾着泥土和草屑,是之前捕快下乡时穿的,找了把旧剪刀,小心翼翼地将秦正的短须剪得长短不一,又从灶膛里刮了些灶灰,调成糊状,往秦正脸上、手上抹 —— 原本清瘦斯文的提点刑狱副使,瞬间变成了个面色黝黑、眼神木讷的乡下挑夫。

秦正摸了摸脸上的灶灰,又掂了掂墙角那捆干柴,沉声道:“布防图我藏在柴捆中间,用油纸包着,不怕受潮。城里的事,就拜托诸位了,等我和周节度使定下计策,定会尽快传信回来。”

赵刚拍着胸脯保证:“秦大人放心!您走后,我会带着弟兄们继续盯着金军动向,绝不让他们发现异常!”

次日丑时三刻,隆兴府笼罩在浓墨般的夜色里,只有北门处挂着两盏昏黄的灯笼,灯笼下的卫兵们正打着哈欠换防。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挑夫,扛着一捆柴火,脚步沉稳地往城门走,正是乔装后的秦正;不远处,一个背着货囊的商贩紧随其后,帽檐压得极低,正是吴远。

“站住!干什么的?” 换防的卫兵提着长枪上前,枪尖对着秦正的柴火捆,“这时候出城砍柴?不怕遇到山匪?”

秦正按吴远的叮嘱,低着头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递了过去。那卫兵眼睛一亮,一把夺过铜板,掂了掂,嘴角勾起笑:“算你识相!快滚,别耽误老子换防!”

刚要放行,旁边另一个卫兵突然盯上了吴远的货囊:“你这货囊里装的什么?打开看看!”

吴远心里一紧,面上却笑得憨厚,一边解货囊的绳子,一边用生硬的江南方言说:“官爷您看,都是些针线、纽扣,去城外村子里卖的,不值钱。” 他故意把货囊翻得底朝天,零碎的杂货散落在地上,趁机悄悄往卫兵手里塞了三个铜板,“小本生意,官爷多担待。”

卫兵捏着铜板,掂量着分量,又看了看地上的杂货,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吴远连忙把杂货收进货囊,对着卫兵作揖,又给秦正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出城门,身后的城门 “吱呀” 一声关上,灯笼的光渐渐被夜色吞没。

走出约莫半里地,秦正才停下脚步,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灶灰,露出原本的轮廓。他回头望向隆兴府的方向,城门上的金军旗帜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眼中满是复杂 —— 这座他守护了十年的城池,如今被金人占据,百姓受苦,他必须尽快帮周羽拿下这里。

“秦副使,快走吧。” 吴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周主公还在营中等消息。”

秦正点头,重新扛起柴火捆,脚步比来时更显急切。两人的身影很快融入路边的树林,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朝着周羽的大营方向延伸。

路上偶尔遇到金军的巡逻队,吴远都带着秦正躲进树林深处,等巡逻队走远了再继续赶路。秦正一路都在默默记着路线,心里盘算着如何将城内的布防、人脉一一告知周羽,甚至已经在想,如何组织百姓在攻城时配合大军 —— 他知道,这一趟出城,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隆兴府的百姓,为了江南西路的安宁。

天快亮时,远处终于传来熟悉的号角声 —— 那是宋军的集合号。秦正眼中闪过光亮,加快了脚步,柴火捆里的布防图仿佛有了温度,让他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知道,只要见到周羽,里应外合拿下隆兴府,就不再是空想;那些被金军欺压的百姓,很快就能重见天日。

吴远指着前方的黑松林:“秦副使,前面就是咱们的大营了。主公要是知道您带来了布防图和城内人脉,定会大喜过望!”

秦正抬头望去,黑松林的边缘隐约能看到宋军的营帐,旗帜在晨风中飘扬,虽然隔着老远,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他深吸一口气,扛紧柴火捆,跟着吴远,朝着大营快步走去 —— 一场决定隆兴府命运的会面,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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