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天机?”掌香大监心头一凛。
他原以为不过寻常一卦,却不料竟触到禁忌。
若连国师都不敢言,那这祁长治的命运,究竟藏着何等凶险?
“不错。”齐天尘闭目轻叹,“此子命格牵动因果,窥探越多,劫难越深。
便是当年青城山吕素真掌教尚在人间,与我联手或可勉强推演一二。”
“可如今,斯人已逝,再无人可共抗天谴。”
说罢,拂尘一挥,不再多言。
掌香大监明白其意,不再纠缠,悄然退出星月阁。
这般异象,必须速报陛下!
待殿门合上,齐天尘独自立于灯影之下,望着桌上三枚铜钱,低声自语:
“原来……那位剑仙迟迟不肯收徒,是因为他还有一脉血脉未绝……”
大离王朝,雪月城。
那一日,酒仙百里峒君踏雪登临苍山。
此处乃是李寒依平日修行之地。
苍山亭中,一道素影独立,遥望城郭。
百里峒君缓步上前,轻声道:
“寒依师妹,怎么还在此处?”
“你惦记的那个少年,已经到了雪月城。”
“同行的还有六皇子萧北河。
枪仙师弟已去迎接,我看他意思,多半是想收这皇子为徒。”
“另外,青城山道剑仙的传人,也到了。”
“恐怕用不了太久,这些年轻一辈就要开始冲击登天阁了。”
“小师妹,就不想上去看看那第十六层的风景?”
听罢,李寒依轻轻摇头,语气淡淡:
“不必了。”
“等他先去闯过再说。”
随即,她转头望向百里峒君,低声问道:
“师兄,长治师弟现在怎样了?”
“还在闭关,具体何时能出关,谁也说不准。”百里峒君轻叹一声。
从武道天象踏入陆地神仙之境,本就是一道天堑。
当年便是天赋卓绝的百里峒君,也足足耗了半年才堪破瓶颈。
以酒仙的判断,祁长治这般性子沉静之人,少说也得三个月才能功成。
“师兄,雷家那位……如今停在哪一层?”
李寒依嘴上说得淡然,心底却隐隐牵挂着。
“十五层。”
“不过你不必担心,同是雷氏血脉,他不至于为难那孩子。”
“明轩在十三层守着,再上一层由千珞丫头接手,枪仙已提前打过招呼,该松手时自会留几分余地。”
“照理说,十六层该轮到小师弟来守,可他偏偏选在这节骨眼闭关。”
“眼下,只能让落霞长老顶上了。”
百里峒君说道。
“我对那人期望不高,能到十六层已是不易。”
“劳烦师兄替我传个话——那层,还是由我亲自镇守为好。”
李寒依略一思忖,缓缓开口。
“亲自镇守?”
百里峒君微微一怔,望着她又问了一遍。
“嗯。”
她点头,神情未变。
“既然如此,那就尽早动身吧。”
百里峒君不再多言,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苍亭。
雪月城,登天阁外。
一家酒馆门前。
萧寒看着那身穿红衣、背负长剑的少年身影,忍不住提醒:
“傻小子,上去小心点,别没走到半道,就被踢下来了。”
“知道啦,萧寒。”
雷无杰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迈步走入登天阁。
就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
萧寒面前,不知何时已立着一道清瘦人影。
正是司空长枫。
这些日子,这位可清闲得很。
雪月城中琐事,大都交给了唐敛去处理。
毕竟人家不但是大师兄,更是酒仙亲传弟子,名正言顺。
“不知枪仙前辈,今日想找我谈些什么?”
萧寒随他步入酒肆,在茶桌旁坐下,嘴角微扬,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你也别装糊涂了,本城主不喜欢绕弯子。”司空长枫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听说你当年在宫中下棋极有造诣。”
“巧了,我那小师弟前些日子刚在大宋的珍珑棋局中夺了头名。
你可愿留下来,与他对弈一局?”
他目光平静,仿佛只是闲聊。
“没兴趣。”
萧寒摇头,“这种事,就不必拉上我了。”
“急着拒绝做什么?”司空长枫笑了笑,神色不动,“这天下大局,少了谁都行,唯独少不了你这位六皇子。
你不肯对弈,那换我来陪你走几步如何?”
萧寒眸光微动,凝视着他:“早闻枪仙善谋,惯以江湖为棋盘布局,怎么如今连庙堂也想插一手了?”
“江湖也好,庙堂也罢,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司空长枫耸肩一笑,眼中闪过一抹锐利,“还是那句话——你,愿不愿入这盘棋?”
他虽修行不及酒仙与雪月剑仙,但在算计人心、运筹帷幄之上,自有其深不可测之处。
此次无心一事之后,六皇子萧北河的身份已然浮出水面。
当初在于阗国,掌香大监欲对无心下手,正是萧北河现身将其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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